头,低垂着自己的颈子配合点烟的动作,所有的角度堪称完美,她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想必也有很多的女生恨她不是个真男人,不然岂不是就多了一条飞上枝头的途径。
爱她的不羁爱她的潇洒啊。
想了想,又没有去点,歪着头,就着月光看着眼前的老头。
“他家里不是很有钱嘛,为什么跑到永和来?”
这就说得通了,老头子为什么好好的生意不做,人家有狂妄的本钱嘛,有个金龟女,江北的家就和谜团一样,现在让她觉得一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一晃还有响。
老头子皱眉,冷哼一声:“你们俩不是一家的,你现在跑过来问我?”
一路摊摊手:“一家也有很多的话不好当面说得清的,他和我说没有学费,所以才和我混到一起的,这话我听着不怎么真心,可说他图我什么,这似乎又说不过去。”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等她挂了,然后坐等收钱?
距离她挂不是还有挺久的?老头子的头转了过来,阴晴不定的落在霍一路的脸上,冷哼;“你和他倒是挺配的。”
“哦?说来听听。”哪里如何相配?
她特别的感兴趣。
不过她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过去她曾经在诊所让老头子看病的时候,那时候老头子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别去招惹她,当时她听着以为是爷爷怕怪孙子被妖女勾引呀,现在她却觉得不见得是这么回事,也许那句话是对她讲的呢?
爷爷讨厌孙子?
好玩。
忍不住脑补一出大戏,什么不是亲生的比如抱养一类的,那就说得通了,江北为什么说自己没有钱念书。
“说说看吗,他怎么碍了你们的眼?”
你们?
包括他那个所谓的妹妹,那个金孔雀,霍一路觉得少女的脸是歪着的,说话的时候不是眼睛在头顶?
“你最好别把他想的那么好。”言尽于此。
霍一路笑,将手上的烟扔在桌子上,她乘月光而来,又乘月光而去,手抱着头慢悠悠晃荡着,这里那一块地她不熟悉?吊儿郎当的走着,月光照在地面,找出来一条朦胧小路,她的脚踩在上面。
江北啊江北,你是如此的品学兼优,你说你的家里人在背后不停的扯着你的后腿,你知道了会如何呢?
会不会哭出来?
她扯了扯唇笑了出来,难怪说他们相配,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这样的被人嫌弃,小可怜啊。
想着想着她就真的笑出声音来了,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或许她就是个变态,看见人家不幸,她就会幸福了。
江北坐在窗前,他还没有睡,反正明天依旧不打算去学校,几点睡有什么分别?房子有点太大了,大到足以听见回音,一个人住偶尔也会觉得空荡荡的,不过符合她的审美,大就是好,暴发户一样的喜好和眼光,家里三台冰箱同时运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里面塞满了各种补品,她恨不得将钱塞进去,好方便告诉开冰箱的人,我有的就是钱,摆的就是这个阔。
扯起唇角,嘲讽的笑了笑,这恶俗的品味。
她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也会热闹起来,她声音又大又吵,一个人顶一百只乌鸦,时时刻刻都生龙活虎的想让他拿着铁锹拍晕她。
在巷子里被堵的那一次他跑掉,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有办法的,小太妹嘛,打架斗殴是她拿手绝活。
霍一路把人全部干倒在地,捡起来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她转身就离开了,她走了以后,江北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地上几个人骂了一声晦气,还敢回来?
这是你自找死路。
江北觉得自己血液里的血在兴奋着,叫嚣着,沸腾着,他转学过来永和,就一直当他的优等生,他以前也是,走到哪里都是最好的,最完美的,他的身上没有破绽,他的目光落在站起来的那个人身上。
再一次被放倒,被人揪着头发撞墙墙壁,撞的他眼前越来越晕,现在明白了,惹到不能惹的人了,刚刚那个小太妹才哪里到哪里。
江北松开自己的手,上脚踢开横在路上的人,这些人会脏了他的鞋子。
永和这里,他不是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很热很闷,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每天都要洗几次的澡,即便这样依旧觉得不爽,这里的人也让他觉得不适应,渐渐掀开的真相让他觉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已经分不清了。
被踢开的那个人望着江北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带头的已经被江北干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乖乖牌?简直就是换了个芯子一样,那双眼睛黑的没有边际,望不到岸,就那样黑漆漆的看着你,活像是要吞了你。
他释放了信号给霍一路,她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喜欢什么不会太过于专注,但是脾气又臭又硬,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狂妄自大但是又格外的在乎面子。
江北开了苏打水,他不喝酒也不会酗酒,更加不喜欢酒的味道,很臭。
自己一个人慢悠悠欣赏着月光,他想霍一路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爽,因为她不是知道他的秘密了,该问到了吧,也猜到了吧,他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举举手里的瓶子。
敬你的蠢!
蠢货!
霍一路是很高兴,哼着小曲回了家,心里痒痒,知道这么开心快乐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庆祝一下?扒了半天,好东西都在江北那边,她这边住的房子都是很破烂的,她就喜欢这种格调,扒拉半天扒拉出来一瓶汽水,汽水就汽水了,举起来瓶子。
庆祝江北有个这么不被看好的人生吧,优等生?
哼!
你念再多的书还不是这样,是靠我,没有我,你就被人踩到脚底了。
想起来都觉得兴奋。
一张满是嘲讽的脸和一张满是兴奋压抑不住高兴的脸拼凑到了一起,他的唇角上翘,看他的唇翘起的弧度,谁也不信他是对霍一路有什么真心,当然第二张脸瞧着也没什么真意就是。
两个祸害凑到了一起而已!
江北第二天果然没有去学校,有人打电话来家里,江北家的电话显示的区域证明他住在富人区,学校里的女学生又为他找了借口,什么抱养,这明明就是人家家里条件很好,看气质看穿着就知道了。
被包养的人会有这样的好气质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三五天他出现一次,难得出现转了一圈准备回去,外面有车停靠在路边,司机看了一会,发现江北出现,推开车门。
走到江北的面前,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而后江北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司机等在下面,他和后面的人坐在一起,车门被带上。
“你最近账户里的钱都没怎么动。”男人首先开了口:“上个星期江凌说是在路上遇上你和你的……朋友?”皱了皱眉头,和那样的人怎么称是朋友?江北这些年叛逆的厉害,他和他妈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江北则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我女朋友。”
男人似乎也有想到这样的答案,眉间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我让人查过对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她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早晚是会被算总账的,那个时候要怎么办?你以为她洗得干净?”这个孩子,现在头脑似乎变笨了。
有钱也分很多种,不是有钱就牛逼的。
至少霍一路那个小太妹,没有前途,或许她在永和现在很罩得住,可她运气似乎就真的太好了,她跟谁谁进去?
江北的眼里带笑,眼睛一闪一闪,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亮,“洗的干净洗不干净都没所谓的,有钱花就好。”
男人停顿了几秒,目光不肯离开江北的脸,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遗憾。
“你不想回家,那就随你高兴的过日子,家里能负担你所有的消费,我并不认为卖身是一条捷径,对你而言,这是一件伤体面的事情,你将来会进驻高楼大厦坐稳办公室,开着跑车进出高贵的地方,她呢?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就算是玩也应该有个度,喜欢女孩子就交几个女朋友,不合适可以分手,恋爱是自由的。”想要得到最后的性,不一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他认为这是极其侮辱人格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出来用身体换钱,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当然如果穷靠着这个上位,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错,成大事者不屈小节。
成功才是最主要的,何必在乎过去的不堪,但是江北他不是。
他是江家的江北。
江北看向他的父亲至少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名义上的,“我不认为那个家我还能回去,以后江家的东西和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眼如星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聪明人又何必说假话呢。
男人的目光发沉,被江北称作父亲的男人好半天才出声:“你妈妈这些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如果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我带她像你道歉,为人子女的这点错总会包容吧?她只是那个时间段脑精神出了一点问题而已,你父亲和你妈之间的事情伤了你妈太深,她才会这样对你,她只是个女人也不容易。”
江北扭开目光,看向车外,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提,想必他坐进这样的车子里面,会有很多的人羡慕,可那些羡慕的人知不知道,羡慕里面也是含着血的,是不是好玩?摊开以后就全部都是血,淌了一地淌了他一身,从小到大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给他放在了一个假的故事里有意思吗?
“总之随便吧,能将亲生的儿子逼到几次进精神病院这已经不是不容易就可以掩盖过去的,既然她恨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她的做法,生下一个孩子更多的不是为了威胁吗?”推开车门,然后扯了扯唇:“带我问候母亲。”
下了车转身就离开了,司机重新回到车上,坐在后面的男人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似乎有些疲倦,让司机开车,孩子越大越不容易听话,这是叛逆期吗?生一个孩子是为了威胁?
司机开车停在某间老店前,男人亲自下车去买了红豆饼,这是江北母亲最为喜欢吃的。
江凌握住门的扶手,里面的人在叫在喊,她蹲在地上手握住扶手打死也不肯打开门,里面的人还在喊,家里的佣人都躲了出去,江凌吓得哭了出来,她妈又犯病了。
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江凌的视线看向来人,张了张嘴,然后直接哭了出来。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
男人让江凌下去,自己拧开门扶手,然后走了进去,里面砸了一地,女人蹲在地上,她看着来人,暴躁的脸又缓缓平静了下来。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她的情绪是这样的稳定,不像是犯病,倒像是特意做了一场戏,一场内幕很大的戏。
“没关系,你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好像打了江凌……”
“她会理解的,你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我想去看看她。”女人提出来要求,男人摸着她的长发:“江北今天对着我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他对我说,生下一个孩子也许是为了某种威胁。”
女人手里握着药片笑着吞了进去,很快就睡着了,男人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叫佣人进来清理,恰巧阴家那边正好有电话打过来,佣人说了半截,江沛得抢过来电话,一脸疲惫:“没有什么,她只是心情不太好。”
他扯着领带去了女儿的房间,江凌傻愣愣的坐在床上,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中恢复过来,她的胳膊上被划了两道。
“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严重的?
她小时候明明记得母亲虽然经常生病,可是母亲很健康,会给她带漂亮的饭盒,会送她去学校,会带着她去逛街,买家里所需要的,爸爸妈妈恩爱无比,全部的人都在羡慕她,她爸爸帅气,妈妈温柔美丽,一切都是因为江北。
“伤到哪里了?”
江凌无力的举起来自己的胳膊,男人看了一眼,伤的不是很重;“一会叫佣人替你包扎。”
“爸,你去见了我哥吗?”江凌突然改口,她叫江北哥哥,省得父亲不高兴。
“见了。”
江凌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问什么?问江北什么时候回来?
“你让他回来了吗?”
“这里是他的家。”
江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她半截的袜子上面有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母亲的,以前江北在家里,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疯成这个样子,似乎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是江北回来以后才这样的,还是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
只是她没有看到?
“阴叔叔那里怎么说?”
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了?
江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阴实是他多年的好友,当初江北和江凌带着阴实的女儿出去,那个小姑娘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丢了,当时阴实当着他的面差点就要杀了江北,这些年了,江家也赔罪了这么多年,可对方依旧走不出来,之前他想,嫂子还那样的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阴家依旧没有个孩子,嫂子不肯生,阴实也不肯外面再生一个,家里的老人有想法,又耐不过阴实夫妻。
这件事情到底是他欠了阴家的。
“到时候再说吧。”
江凌觉得为了江北和阴家闹翻,这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但是父亲显然已经拿定主意了。
江北这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能给她爸爸做儿子。
江家的晚饭吃的静悄悄的,江太太似乎现在人清醒了很多,胃口也不是很好,江凌刚刚提了阴实的事情,江太太皱眉。
“阴家现在还不肯原谅他,暂时就住在外面吧。”
要吃有吃,要花有花,哪里不好?
江父叹气:“自己的孩子总住在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叫外人怎么看?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江北认识了一个不太好的‘永和’人,我不想他泥潭深陷,这个时候拉他一把,又不是两旁路人。”
江母已经彻底失去了胃口,她的汤匙动了动,却一直没有往嘴里送。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你又何必……”
“我之前让人给爸送了一些营养品,你什么时候要不要回去永和镇住几天?”这些年她都没有回去过,岳父搬到永和他曾经去探望过一次,对于这件事他很自责,老人家上了年纪,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后来江北又去麻烦他爷爷。
江凌来了兴致:“我想去看看外公。”
江母扯眉,有些不太高兴:“等以后的吧,有机会的,现在不合适。”
江凌郁闷,她只看见过外公的照片,都没有见到过本人,电话也不许她打,求救似的看向父亲,只是这一次父亲并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只是看着母亲。
“那就以后再去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
“江北和什么不好的人来往了?”江母开口询问儿子的状况。
江父也很头疼。
“这个人和阿一有点熟悉,前脚阿一倒了霉后脚她就立了起来……”
江凌点头:“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结交,脚趾都露在外面,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是阿怡啊?”多难看?
江母皱眉。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吃饭,你都没有吃多少。”夫妻俩收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