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很快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见杯中的酒剩不了多少,伸手一把从徐峰手里夺过酒瓶,把瓶子里所有酒都给自己倒上。
端着斟满酒的杯子,段辰一站而起说道:“弟兄们,我辰哥没什么好说的,心里,唯有一个感谢二字。欧阳,你是我哥段宁的把兄弟;尘子,咱俩是生死兄弟。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这个火爆浪子忧心,不愿让我,像祖父,像哥哥那样出生入死。”
这双宛如巨龙般威严的黑色瞳仁,在环顾众人的时候,早已充斥了一种温润的暖意,就连徐峰兄妹这两个对他并不熟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着他。
“亲人们都已经不在了,说句迂腐的,我段辰现在,就是段家的独苗。”段辰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可兄弟们,我段辰始终记得,祖父和哥哥的仇,以及银狐弟兄们的仇。于公来说,塚神在L国阴了银狐,而我,是银狐三队的队长;而于私,塚神在海外虐杀了我的祖父,葬在烈士陵园的,至今是个无头尸!”
说着段辰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烈酒顿时一饮而尽!
“我的狼崽子们,不必再劝我,于公于私,废了塚神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段辰抬起手腕狠狠擦了擦腮边残留的烈酒,环顾众人厉声,“我不亲手去复仇,我对不起为国捐躯的亲人们和银狐的兄弟们,无颜再见兵团的弟兄们!我段辰,又有何脸面立于这天地之间!”
“段辰哥哥……”徐琳一脸震撼地望着他,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说完,段辰又自斟一杯,再敬过面前的这些兄弟。
可是,他忽然又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太过健谈了。
从小到大,他在父母眼中是不听话的小孩,老师眼里叛逆的学生,即便是加入银狐,都会因为格格不入,被冠上“心狠手黑”“此人有反骨”的名声。
似乎,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么多话。或许,活了这二十年来,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多。
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啊。
酒劲上来的段辰,头有些晕乎乎的。
本以为每天见证战争和死亡是最残酷的考验,其实,对于生命来说,孤独才是最无法抵抗的磨损。
“辰哥,跟宁哥在银狐混了那么多年,后来我又跟了你。我知道三队即使没有段宁,段辰也能扛起旗!”欧阳穆端起酒杯亦是站了起来,跟他用力的碰杯,“哥,我得承认,段家个个都是铁血男儿!”
方轻尘也站了起来:“辰哥,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们全懂了!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只管吩咐!”
徐峰兄妹也站了起来。
“服了辰哥,我彻底服了!”徐峰满面敬佩地说着,“哥们,以后发达了,记得兄弟就行了!”
兄弟是什么?
我们只相信直觉,只承认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这样单纯的良知,还有彼此信任,最终战胜敌人的信心!
“有你们真好啊兄弟们。”段辰张开双臂,用力地揽住这些朋友。
自打离开银狐,这还是段辰头一回由衷地感觉到温暖。
只是眼底的热血在一点点退却,段辰凝望着徐峰的越来越不好看的侧脸。
这小子,一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