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收好尾,还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了家里。”
“错了!”苏太君余怒不息,“你爹对你的教训,你全忘了?”
“儿子不敢。”郦国誉低声道。
“不许嫖妓,不许嫖妓,这一条你爹告诉过你多少次?还是你觉得自己比他高明?”苏太君想起亡夫,又气又痛,顺手拿起念珠,对郦国誉劈头盖脸地丢了过去。
郦国誉不敢躲避,被念珠砸中了鼻梁,瓮声瓮气道:“是儿子轻狂了,往后一定不敢。”
“往后不敢有什么用!你说,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
“我……儿子明天就厚赠财帛,封住他们的口,把他们送回去。”郦国誉方寸大乱,随便拿了个主意。
苏太君讽刺道:“好,你还没蠢到极点,要灭人家的口。——你给我听着,明天你就把这个女人纳进门!”
郦国誉迟疑道:“这……这使得么?”
“税收多了以后,反而不知道人心险恶怎么写了?”苏太君懒得解释,“给我滚!滚出去!”
菱格窗户上蒙着红纸剪成的窗花,窗花边上,透出郦国誉慌乱离去的身影。苏太君看着他的背影,从心底涌上一阵失落与悲凉。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声道:“相公,你在天有灵,千万要保佑国誉这孩子逢凶化吉,咱们郦家福缘深厚,不至于落得个五世而斩的下场……”
傍晚时分,天上又落了雪。郦书雁读书贪图清静,不乐意让人贴身伺候,这会下了雪,她又嫌冷,于是下令往书房里多添了一个炭盆。
早上刚闹出了那种事,郦府的晚膳当然不会在一起吃。郦书雁这两天有好几餐没吃好,还没到正餐时分,就饿得心烦意乱,又让春柔送了点心过来。她也没什么敬惜字纸的习惯,右手用筷子夹着一块芸豆卷,左手同时翻书,读得很是轻松。
“郦小姐,在下被人追杀,请问是否可以暂避在此?”
清朗优美的男声带着笑意,在她背后响起。郦书雁毫无准备,双手剧烈地一颤,芸豆卷掉在了书桌上。
她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见慕容清穿着一身漆黑的紧身短褐,正站在她背后。郦书雁看着他整齐的发鬓,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头烧起,怒道:“世子是来消遣我的么?”
慕容清收起笑意,向她一揖到地:“我并未说谎。在下斗胆,请小姐救命。”
“怎么回事?“郦书雁半信半疑,试图从慕容清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方才我出于私怨,跟在某位王叔的宾客身后,被他发现了。”慕容清叹息一声,“我打不过他,只好躲进小姐房里。多有得罪,乞望海涵。”
慕容清长得太过俊美,气度也是绝佳,即使说出“打不过”之类的丧气话,也显得他很是光风霁月,岩岩如孤松之独立。郦书雁看了半晌,收回了怀疑的视线,漠然道:“世子请自便。”说罢,起身往窗边的竹编躺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