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楚国宇的遗体装进火化箱时,欧少宸只觉空气稀薄得很,令他呼吸不顺畅:父亲,是金融界的一代元老,创下不少佳绩,现如今就这么化为灰烬,独留一抔骨灰。
此时,低音喇叭、长喇叭、号角、短号、唢呐一齐奏鸣,交合成傲慢而雄壮的悼念曲,在声响的震动下,一阵火焰猛然迸发,随即又蔓延开来,终于,袅袅黑烟堆发出无数蔓延飘动的火色魅影,四散而去。
孟筱婕静静观察着欧少宸,发现亲人的死让他这般难受时,心里一阵酸楚:阿宸,你爸早就应该死了,能够活到现在,真得感谢苍天的庇佑。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好,我本无心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取回楚家欠我孟氏的东西,日后若你知道真相,一定不能怪我。
在场的客人,看着楚老的遗体化成虚无之物,唏嘘加感慨道:“唉,曾经在商界掀起满城风雨,能力更是数一数二的两位前辈,如今不是被关在监狱里,就是命丧黄泉,可惜哦!”
“江山代有才人出,楚老的儿子也是精才一名,完全继承了楚老的血统,楚老去后我们市却也不愁少了一位精英元老,毕竟这是年轻人的天下。”
“楚老有后代延续香火,只可叹孟氏却是后继无人哪!你看孟震东虽然身下有个女儿,但怎么说那也是别人家的媳妇,说来说去,也是楚家该当兴盛。”
大家的无心议论却落入有心的孟筱婕耳中,那一刻,她恨不能将时光倒流,恨不能报仇雪恨,只不过眼下还是暂且收敛恨意为好。
殡葬之后,欧少宸从主事人手里接过父亲的骨灰,透过一层瓷壁,他还能感受到人体的那丝温度。
捧着那坛骨灰,欧少宸又让司机驱车开向南岭墓园,他决定让父亲长眠在自己筑就的陵地里。
在错落间隔的座座墓碑中间,那浅短缝隙里生长着蓬勃葱郁的野草,这些小草即便缺乏参天古柏的雄伟苍劲,却亦能用自己顽强的生命力装缀着此片沉郁诡怖的坟墓,令其带上些许生机,也使那掩藏在峦山脚下的墓园带上了些灵性,更使活力百现的生命在簇簇小草面前显得苍白且逊色。
站在楚国宇刚立好的墓碑前,欧少宸向围立在墓穴四周的人群扫视一眼,接着跪在石碑素像下,抑制不住内心想哭的冲动,沙哑着嗓子说道:“爸,安息吧!”
欧少宸寥寥数句引得围聚在一起的人无声饮泣,“哐啷!”惊雷炸响四起,顷刻间淅淅沥沥的雨滴就落了下来,没有人离开,他们都在默哀着,静看着雨滴无言的拍溅着崭新的墓碑,始终如一,永无静止。
翠绿的松树在夹着大雨的煦风吹拂下,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像是有意在蔑视本应不冷不热、不暖不燥的初春佳季。
再没有比春雨洗浴下的整片树林更迷人的了,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及散尽的湿雾空气犹如淡雅的丝绸,一缕缕缠绕氤氲在行走之人身上,昏暗的阳光照耀下,树梢叶间凝聚的雨滴,都在尽情展现身姿,甚至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唉,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这天总是下雨。”看着愈发猛烈的雨势,卫歌轻拍欧少宸的肩膀劝着:“老大,雨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纵使你想缅怀楚老,也不急在这一时。楚老一向精心于将你打造成一个坚强独立的奇才,如果他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副模样,定然不会开心的。”
“好,那就回吧!”拾眸对上卫歌饱含温暖关心的眼珠子,欧少宸微微颔首,继而又面向众人,用感激不尽的语气说道,“感谢各位的到来,这雨势渐大,大家还是请回吧!”
葬礼已过,但楚家上下依旧沉浸在悲痛的氛围内,孟筱婕踩着高跟,在别墅前后指挥着幕后工作。
当她闻到因时间紧促尚未来得及清理掉的垃圾桶正散发出刺鼻的异味时,柳眉一蹙,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下人,就高声命令道:“你,赶紧把它们倒掉。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我吩咐吗?你们这些做佣人的,就应该勤快些。”
“是,孟小姐。”答话的是楚家清扫大院的仆人,尽管对孟筱婕颐和气指的行径很是不满,但还是恪守本分忍了下去。
“你等等!”然而下人隐忍的表现并没有得到孟筱婕的认可,只见她双手叉着腰,睨视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人,不快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孟小姐?哼,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吗?”
“少奶奶,我错了。”下人垂着头,心里溢满不屑,接着又说道,“如果您没什么嘱咐,我就做事去了。”
“走吧走吧!”孟筱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瘟神般让仆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段小小的插曲,更加增强了孟筱婕在佣人们眼里小人得志的形象,权衡之下,他们越发觉得颜少奶奶可爱得很。
等处理完丧事,孟筱婕带着一身倦态回到了咸莱酒店,发现老公并不在,顾不上多想倒头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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