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来吧!你好歹没见过夏老爷,见见也是应该!”
挂掉电话,叶妈发现孟震东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向珞蓝靠拢,随后便连忙跟了上去。
谁知未等孟震东开口,珞蓝回眸流盼间,强作欢笑道:“夏爸,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那一秒,孟震东误以为女儿隐瞒真实感情是碍于自己的缘故,即深明大义道:“爸知道你担心公司,更关心你丈夫的境遇,以敏,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赶紧回去吧,现在没有比陪伴在他旁边更有效的疗慰和支持方式了。”
父亲的话让珞蓝一阵痴愣,当她将目光投向叶妈温和的表情时,立马明白她已将自己的事大略告知了孟震东,只不过细节问题言不符实而已。
她微微垂下眼睑,朱唇牵扯起一抹凄婉的笑意说:“爸,他的事我管不得,亦不想管。”
“你这是什么话啦?”孟震东丝毫没有意识到女儿措辞里的伤惘,“傻孩子,你们是夫妻,互相帮扶是理所当然。”
说着说着,孟震东猛然意识到珞蓝神情里的落寞,遂急切道:“你们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了困难?”
“我不确定应不应该说。”被父亲询问着,珞蓝难免有些踟蹰,“夏爸你重获新生,我不想令你陷于烦恼之中。”
时值此刻,孟震东使起了激将招数:“人要生活肯定得接触烦琐事,你不与爸讲,便是拿我当外人。”
“没有啊!”生怕父亲多疑,珞蓝赶紧澄清道,“只要夏爸愿意听,我绝不会欺瞒你半句。”
见势,叶妈忽然朗声笑道:“你们这对父女,明明互相关心,非得装酷生疑。无论老爷你要不要听小姐的事,也不管二小姐你肯不肯叙述自己的近况,我倒认为咱应该找个落脚的地方坐下来慢慢闲聊。”
叶妈的话就像一语点醒梦中人般使得珞蓝粲然展露笑颜,她吐了吐舌俏皮的说道:“突然就糊涂得很,幸亏叶姨在旁提醒。”
珞蓝伸出手臂,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接着就领着父亲和叶妈越过一间间店铺,走入一家中式餐馆。
不消多久,叶蓓琪穿着轻巧布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她将手提包搁在珞蓝身侧,人即坐在了空闲的椅子上,随即端起饮料杯就喝下数口。
鲜少见到叶蓓琪急躁模样的珞蓝恍若发掘到新大陆般新奇,她凝眸望着咕噜饮水的叶律师问道:“你这是渴了多少年哪?再者也少见你穿着布鞋就外出哪!”
“唉,今天在公司和律所之间来回奔波忙碌,都抽不出时间解渴;还有我天天踩着高跟为官司的事忙活,孰料最后还是落败而归。”想起起诉一事因莫翔以耍心眼而败得一败涂地,叶蓓琪就恨得牙直痒痒。
转眼叶蓓琪发觉珞蓝无动于衷,缓缓放下杯子,拍着心口说道:“近期集团风云诡谲,外有豺狼,内有虎豹,你没去公司倒也乐得畅快。”
“我已经辞了职,公司的事我就算想上心也无济于事。”叶蓓琪的话并无恶意,但珞蓝听着还是放在了心底,俏脸上涌起丝许伤惋。
与叶蓓琪对视而坐的叶妈瞧出女儿大有追问到底的姿态,立马制止道:“诶,吃饭的空隙不要说旁外话嘛,饭得好好吃,免得咯了胃。”
借着母亲的提示,叶蓓琪敛回好奇心,当她看到孟震东时,一脸感激道:“这就是夏伯父吧?我小时候就一直对您的名字如雷贯耳,今儿这么一见面,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启口了。”
孟震东从叶蓓琪话语里品味出了热烈的感恩,他淡淡笑着说:“只要你把我当寻常人看待,打开话匣子对做律师的你而言就不是难事。”
“若不是夏伯父当年的支助,我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眼望着犹如恩公一样的孟震东,向来伶牙俐齿的叶蓓琪陡然语塞,“我,我是万万,做不到将您视为平常人对待的。”
“虽然我为你的教育出了资金,但你的成果还是因你自己努力而得,此功我当然不能占据。”孟震东睁着一双浑浊却不失精神的瞳仁看着叶蓓琪,尔后意味深长地说,“仔细讲来该道声谢的也应是我,毕竟你没有让我的投资打水漂嘛!”
听到恩人直爽的言谈,叶蓓琪蓦地站起身,双手托杯恭敬道:“夏伯父,其它恭维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以茶代酒,暂行感谢你昔日的所作所为。”
捕捉到叶蓓琪表情里的诚挚,孟震东知晓盛情不应推却,遂将面前的杯皿添满茶水,慢慢站起,任她的杯子轻撞自己的杯壁,继而仰头便饮,以示纵然礼节简便却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