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所指,正是云天轻。
那道如刀的灵压再次凝成,又向云天轻撞来。
饶是云天轻广见博闻,这等奇术也是首次瞧见,且她与林天弃斗了半天,也瞧不出林天弃的心法门宗来。难不成这个人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生来就修成这种奇功?
云天轻知道那灵压厉害,自己虽有五观正宗护身之术,只怕也承是受不得,今天看来是讨不得好去了,玉指急急一划,形成一道气盾挡在胸前。
那气盾怎能挡得住如刀灵压,被这灵压涌来,刹时击碎,但云天轻却趁着气盾之阻,总算抽身而退。瞧她的遁法,倒也离奇,竟是一直面对着林天弃倒纵而去,那速度亦是快如闪电。
林天弃知道终是杀不得此女了,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云天轻已是杳无踪影,林天弃瞧着云天轻遁去的方向兀自发怔,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师弟,你今日遇到的对手甚是厉害,不过终于还是胜了,你心中定是欢喜。”
林天弃摇了摇头道:“那连山绝壁上的神功固然厉害,只可惜我天生愚钝,面壁五年所悟,仍是破绽多多。”
女子笑道:“师弟,你待自己何必过苛,想想你五年前灵根破碎,到如今重修仙道,这番殊遇,可胜过这世间许多人了。”
林天弃道:“小师姐,我与世人不同,我可是待罪之身,当年犯下的过错,不知何时才能偿还。”
女子听他这般说来,双目已是雾蒙蒙的,几乎就要流下泪来。
这女子便是沈天钥了,她自师弟林天奇被逐出师门,就寸步不离,紧紧跟随,说来也算是叛宗逆徒了。但为了师弟,她是舍了这条性命也不在意,何况这些恶名。
林天奇自被逐出师门之后,便意志消沉,几乎死于燕国雪地之中,多亏巧遇秦忘舒,以攻心之策说得林天奇恢复志气,这才有今日。
二人离了燕国,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终因心恋故土,还是来到大陈国境。这日来到这处山谷,被林天奇发现一面山壁上刻着许多图文,那图文随着四季六时而变,每一次变化皆是大不相同。
也算林天奇福缘深厚,竟瞧出这图文中暗蕴一项强大的仙修妙诀,因见那山崖连绵不绝,林天奇便称之为连山诀。
二人便在这山谷停下,潜修壁上的连山神功,依着壁上的法诀修来,一年之后,林天奇灵根竟然恢复。林天奇欢喜之余,也因之改名为林天弃,就当过去的那个林天奇已是死了。
此刻沈天钥听到师弟再提旧事,知道他心中这个死结终是解不开了,这五年来竟没见过他笑过一次,瞧来自不心痛?于是轻声道:“天弃,等你修成这连山诀神功,便可去办他千百件好事,昔日的过错还怕弥补不得吗?”
林天弃道:“小师姐,这几年来我虽有所得,可修为越强,越是心中惊惶,就怕哪一日辩不明是非好歹,又做下错事来。一个人手段越是高强,所犯下错误越是难以弥补,偏这世间之事扑朔迷离,天弃越想越是糊涂,越想越是害怕。”
沈天钥道:“难怪你刚才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取胜,到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你是怕又误伤了那女子。师弟,你既然这般小心,又怎会再次犯错。”
林天弃道:“这女子与那人的是非恩怨,我是一无所知,又怎敢妄定他人生死。若不是那女子设计谋划,又修得是销魂手,我也着实不敢出手的。”
沈天钥道:“这些红尘琐事,又何必理会,天弃,你只管好好修行,以后行事,务必小心就是。”
林天弃道:“小师姐说的是,那壁上的图文,共计六十四种,正合四季六时六甲之数。这几年来也没出现新图,想来连山诀尽数在此了。这连山诀也不知是哪位大修所留,这等惊世之学,为何埋没于此,为何又不曾被人发现?“说罢又皱起眉头。
沈天钥笑道:“小师弟,你就是想得太多,连山诀既然妙用无穷,那就好好修习便是,等到机缘到来,自然知道这图文的来龙去脉了。此刻想来,怕是徒耗心思。”
林天弃对沈天钥倒是百依百顺,既见沈天钥这般说,点头道:“小师姐,这几年来你忙着照顾我,自己也不曾好好修行,瞧那壁上的图文,一日淡过一日,就怕哪一日就洇灭无迹。”
沈天钥笑道:“只要你能修成,还怕你不肯教给我?”
林天弃道:“小师姐若肯修习,天弃自是一万个肯的。“忽地想到一事,沉声道:”小师姐,那日在燕国雪地之中遇到的恩人,究竟是怎样的来历?叫什么名字?这些年来我每次提起此事,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定要让我知晓才是。“瞧他神情,满面哀怜之色,又怎能让人拒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