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字,却没那个‘义’字。先前我一味劝你不可深涉战事,却忘了对手毕竟不肯甘心,总要助恶为虐,不将这世间恶人赶尽杀绝,又怎能渐世救民?哪怕就此遭受天惩,但义之所至,自该奋不顾身。”
秦忘舒听到这话,不由得拍手叫道:“妙极,妙极,就是这话了,义之所至,奋不顾身。就算有天地法则在,但只要心中存了大义,死了也是甘心。要知道天规地则,也并非是全无破绽的。”
颜西华叹道:“我就是敬畏天地到了极致,事事依天地法则而行,这才差点令你等被天泽宗掳了去。幸好我及时醒悟,倒也不算迟。”
说到这里,颜西华又道:“秦兄一腔热血,又兼具仁义之心,我本该将这铜炉大法传予你才是,但此法乃是儒圣亲授,在下也不敢妄传他人。或等秦兄日后前往海外,若有机缘遇到儒圣,想来儒圣定会亲传此术了。”
秦忘舒听到这里,虽悠然而生向往之意,却不敢妄想有这偌大机缘,能得儒圣亲自传授铜炉妙术。而听颜西华话中之意,竟似又要分手了,忙道:“颜先生,你不随同我等一齐前往齐都稷下吗?”
颜西华道:“楚陈之战,不光有云泽宗深涉其中,就连玄极宗也有插手之意,原来楚君许以重利,若是两大仙宗能助楚国开缰扩域,日后仙宗所需诸般物事,那是皆有奉赠的。”
秦忘舒道:“仙修之士,怎地也这般贪心?”
颜西华道:“你想来,那修士若想修行,便要炼丹制器,每炼一丹,不知要耗多多少仙花灵草,每炼一器,不知要耗去多少晶石矿藏,若是每件物事都是自已去寻来,又要耗去多少精力时间,如今有楚君代劳,这两大仙宗何乐而不为?且两大仙宗便是参战,也不必亲临战阵,有事便出,无事仍在宗中修行,这样的承诺,谁不动心。”
秦忘舒道:“先生孤身一人,如何能敌两大仙宗?”
颜西华道:“云泽,玄极两宗已是利欲熏心,难不成苍南另九家仙宗亦是如此,西华不才,愿游说九大仙宗,合力助我压制两宗,也免得这两大宗门肆无忌惮。”
秦忘舒道:“先生忧国忧民,心寄苍生,实为忘舒平生楷模。”
颜西华笑道:“我来苍南,原是要去极荒山办件小事,哪知回转来却遇着楚陈交兵,强楚既兴无义之师,西华又怎能不管?不过秦兄被我扯进来,身上的担子亦是不轻。”
秦忘舒道:“义之所在,奋不顾身。”
颜西华听罢此言,不由大笑,二人便当即分了手,颜西华大袖飘飘,也不知遁住何处去了,秦忘舒与许负心则来与盗幽等人会合。众人在黑水河边早就等得急了。
盗幽瞧见许负心与秦忘舒安然归来,喜不自禁,道:“秦兄,你怎地就能安然归来,那两名修士,可不是容易打发的。”
秦忘舒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于路上慢慢道来。”便向华将军道:“楚陈交兵,你等也不能轻易散去了,我料大晋必要与大陈合兵一处,到时便有你等的用武之地了。”
华将军喜道:“若果然有这一日,等这场仗打完,我等也能回到故乡去了。”
赤甲军听说能够回乡,个个都是欣喜之极。
唯有秦忘舒明白,此战有仙宗修士插手,与往日战局大不相同,局势走向如何,着实难以捉摸。但既然生在乱世,也只能挣扎求存,赤甲军究竟能有几人回到故乡,那也是难说的很,只看个人的命数罢了。
就令华将军随西北豪杰,前往深山密林之中驻扎,以候大晋兵来。自己便与盗幽,许负心立时上路,前往齐都稷下学宫。
盗幽虽不曾冲灵入境,用不得遁器,好在此人的胯下神驴速度奇快,虽远远达不到遁器的速度,倒也不至于误事。秦忘舒将遁雀交给许负心使用,自己仍用赤凰刀。如此一来,一日之中,也可行得数百里了,想来最多两三日,就可到达齐都。
半日之后,三人已来到大陈国都宛丘城附近,本来秦忘舒若用遁器,可以直来直去,但盗幽骑着这头神驴,就算要避开人众,只走偏僻小路,那也要依着地势而行的。
秦忘舒与许负心借着遁器,藏在空中云团中遁行,许负心忽用手一指,道:“前方那座大城好不壮丽,莫非就是宛丘城?”
秦忘舒循声瞧去,果然好一处繁华的所在,他心中一动,想起莞公主来,心中暗道:“莞公主今年也该有十八岁了,也不知那紫罗心法修得如何。只可惜此番遇城而不得入,却难与她相见。”
忽地想起莞公主修复灵根后开口说的那句话来,不由得双颊如被火烧。许负心在旁边瞧见了,忙道:“秦将军,你莫非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