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开。
谭伟国看看不远处正送陈律师的夏院长两人,又转头,凝视着冷峰离去的背影。冷副院长本可以正大光明地关注案件进展,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在一旁窥视?
冷峰自然知道谭伟国对自己有些猜疑,不过那又如何。自己可什么也没干。他冷笑两声,也不知郝小欣和那花箐谈得怎么样——那花箐可别打退堂鼓。
花箐正准备打退堂鼓,他实在等得不耐烦了。
车库里,花箐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眼睛盯着车库的入口——他已闷在车上等人等了两个小时。
花箐低头看看表,时针已指向三点半。他决定不再等,遂将钥匙插入,发动汽车——车门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拉开。
来人正是郝小欣。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花箐撇郝小欣一眼,很是不满。
郝小欣擦着额上的汗,饶是外面已经开始下雨,气温有所下降,但她这一路跑来,仍是香汗淋漓。
“你约我的时候,我可就说过我会迟到。”郝小欣用手扇着,眼波风情万种地横了过去。
花箐并不接她的眼波——大约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吧,仍旧愤愤,“耍我玩呢?说会迟到,一迟就迟几个小时?一审之前说给我名单与证据,结果呢?你倒是拿给我啊!”
郝小欣自然知道关键在后面。她微微一笑,继续扇着风。
花箐缓了一口气,又道,“我知道不简单,但如果再拿不到证据,二审也是个输。我请问你,接下来这盘棋该怎么走?”
郝小欣好不容易平缓了气息,才道,“前段时间联络到一名患者,我初步判断很可能是手术的原因,不过他想来亚信检查,我担心打草惊蛇让夏佑非知道,所以暂时没安排。”
花箐饶有兴趣,“如果你不方便,就让我来。我与长宁的胡院长比较熟。”
郝小欣眼珠转了转,这事可不是她说了算,于是不置可否地道:“二审,你们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料?”
“当然——”花箐一脸傲气,开始说他们的打算。
胡文静家,此时也正谈着亚信医院的这件案子。
这周六照例是“家庭日”,任惊鸿上半天班,早早和卫冰一起,赶往胡安静家吃中饭。
饭后,卫冰收拾着碗筷,示意任惊鸿陪胡文静聊聊。
任惊鸿有点犹豫。倒不是任惊鸿不孝,但几年来,胡文静的“三段论”,也让他有些头痛。
阳台上,闭眼躺在躺椅上的胡文静突然开腔。
“惊鸿,你过来。”
任惊鸿没得犹豫了,他抬步走到阳台。屋外一阵细雨打在窗上,“滴滴嗒嗒”地响起,屋内顿时显得清凉起来。
“世事难料啊,安娜上大学那年的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唉,就像这六月的天气,刚才还好好的,转眼……”胡文静看着外面飘起雨来,感怀地喃喃。
嗯,“三段论”之第一篇,一般都用“世事难料”或“早知道这样”开始。任惊鸿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心中直如被刀割一般。
“妈,您累了,就睡会儿。”任惊鸿拿起一条薄毯,搭在胡文静身上。
胡文静闻言,反而坐了起来。
“惊鸿,你执意要留在亚信我也不拦你,毕竟夏佑非快要退了,你留在那自然是有希望的。可是卫冰不一样,过两年我也要退了,长宁没有自己的人,这是一种资源浪费……”
“三段论”之第二篇,苦劝,因为卫冰。而这一条,又总是因为卫冰的不配合,几年来,常劝常新。
卫冰涨红了脸,“妈,夏院长是惊鸿的老师,惊鸿又是重情重义的人,他不是为了院长的职务,是为了报答老师的知遇之恩。”
“惊鸿,夏佑非的事还没了吧?”胡文静闲闲地开口。
OK,“三段论”之第三篇,旁征博引,为了达到第二篇的目的。从前多说的是长宁医院的各种好,近年,则是亚信的种种不是。这半年来,因为夏佑非的案子,则每每从案子说起。
任惊鸿沉静回答:“没有。”
胡文静讥讽地翘起嘴角,“如果夏佑非真的有问题,你也站在他那一边?”
涉及到恩师荣誉,任惊鸿抬起眼,回视胡文静,“我记得在亚信入职时夏院长说过的一句话,维护医术的圣洁与荣誉,患者的健康应为我们首要的顾念。我相信他。”
胡文静不再说话。
外面的雨渐渐下得愈加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