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看手机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我赶紧穿上衣服,带着黑色皮袋去赌场找老板。
来到赌场,发现老板并不在。我和经理厉月说明了来意,厉月立刻开车载我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山路,厉月带着我走进了一处山洞。
虽然是山洞,但里面灯火通明。我很快看清楚,这里是一间牢房,有五六个拿着枪的守卫,在牢房里至少有十几个人的双手都被高高地铐住在石墙上,他们的身体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都是血迹斑斑。有些人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不动挂在墙边,更多人是在低声求饶。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高声惨叫,因为老板此刻手里拿着一把老虎钳,一次一次拔掉他手指甲。
这里的一幕幕,让我看得毛骨悚然。我知道这些都是签单后没钱还的人,老板的狗腿们会不断用酷刑逼他们打电话给亲人或朋友,让他们打钱过来。好命一点的,家人打钱早的话,就少受点罪。像有些人已经把家里都掏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严刑拷打之后,死了的话,就直接埋在深山里。
老板知道我来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很耐心地把男子的手指甲全部拔光后,把身边的手下都赶走,才让我过来找他。
我恭敬地来到他的面前,双手递出黑色皮袋,那里有昨晚的所有收获,包括那沓沾血的钱币。
老板拉开黑色皮袋,他不在意地拨弄筹码,当他看到沾血的钱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赶紧对老板说出了这沓钱币是用那个十万元的筹码换来的,最后年轻男子赢走了五十万元筹码。
老板丝毫不在意,他拿出那沓钱,眼神凶狠地问我:“老实告诉我,这是全部吗?”
我记得李功的吩咐,我点头对老板说:“全部都在这里了,老板。”
老板摸着那沓钱,丝毫不介意沾到血,他说:“秦明,你只要好好干下去,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你做得好,我就奖励你一套房和一辆车。”
老板的话,让我惊喜万分,那时的心里充满了挣钱的动力。
告别了老板,厉月送我回去的时候,问我:“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摇头:“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很顺利。”
厉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到了这天的深夜,我准时走进巷子里,说来奇怪,真像厉月所说,虽然只走一遍,但身体仿佛自动知道要在哪一处拐弯。
这夜,没有任何月光,我为了看清路,用了手机上的闪光灯,有了昨晚那一出让人胆寒的事情,我走在巷子里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
我转入了一个巷角,手电筒突然照到在前方五米处有东西。
我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照个清楚,是一对人的脚,没有穿鞋。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直躺在路中央。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我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李功,才记起从来没有问过李功要电话号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个狗血淋头。
有事就要找经理,我拨通了厉月的电话。可连续打了几次,厉月都没有接,这时,我心急如焚。终于,厉月接了,他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经理,现在巷子里躺着一个人,我不敢走过去,今晚我想不去上班了。”
平日说话和和气气的厉月一下子暴躁起来:“你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吗?不能迟到!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十分钟就要十二点了!实话告诉你,你如果迟到,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她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满嘴苦涩,想起了白天老板淡定拔人手指甲,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表情,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我一咬牙,把心一横,是尸体又怎么样,反正不会咬人!
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随着手电筒慢慢推移,我陆续看到对方穿的衣服,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全身白。
我脑子“嗡”地一声响,我想起那个年轻男子,我心里不断否定自己,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他的身体呈大字型,几乎挡住了整条巷道,当手电筒找到他的脸时,我看到了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眼神几乎快要突出眼眶,一行血泪从眼眶流出,身上发出阵阵恶臭,即使他面目有点面目全非,但我确定他就是昨晚那个年轻男子。
他的双眼似乎在死死盯着我,我不敢看他,见缝插针地从他身边找路踏过去。
当我的脚踩在他腋窝的空档处时,我突然感觉到尸体动了一下,他卡着了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