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当我吃吃亏,让你一子就让了。”裴堇年捻棋下手,还没落下,一个巴掌横劈在手背上。
他半垂的黑眸内,甚有笑意。
漫不经心的轻抬眉眼,注视着裴书厚一张涨红了却也故作正气的脸。
“老子还不至于等你让我,手里捏着子,不小心落下去了而已。”裴书厚当着儿子的面,把刚才下的那步棋给撤了,“该你。”
“呵——”
裴堇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听上去居然不甚有笑意。
如果不是了解这小子不依不挠的个性,裴书厚两句就能怼回去,罢了,当放过他一马。
“熙丫头流产,是怎么回事?”
裴堇年一顿,顺势敛了黑眸内的情绪,眼角逐渐有清晰的冷硬和漠然,“被一辆面包车撞了,应该是有人蓄谋。”
“查出是谁了没?”
“抓到一个小喽啰,没什么作用。”
“蠢货!”裴书厚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抓小的有什么用,这下你想查也难了,那边肯定打草惊蛇了。”
裴堇年轻睨他一眼,“爸,用错成语了,这种低级的比喻别用在我身上。”
“我要求,打蛇三寸必致命,在我眼里,凶手没有大或小的区别,都是渣滓。”
“呵呵,哈!”裴书厚毫不给面子的冷笑:“口气倒是不小,做给我看看啊。”
裴堇年唇线略微紧绷,指腹摩挲了几下棋子,而后放进了棋盒里,“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您老人家了。”
“嗤——”
“别以为你儿子没有手段和人脉。”
裴堇年起身,双脚在榻榻米旁站稳,没有立即抬步离开,站在高处看下来的视线,平展得没有一丝异样,“对了,我倒是想问,您知道童童的孩子没了,怎么一句都没提要责怪她的话。”
裴书厚眉眼一横,“我要是追究了,怪她了,你那个死性子,不得跟我往死里耗?”
这话倒是没错。
裴堇年眼眸底处逐渐有清晰的笑意,裴书厚哼一声,懒得看他一副落入情网的模样,嫌弃的挥挥手:“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裴堇年也不客气,赶他走,他就真的走了。
虽然是意料当中的反应,但裴书厚仍然是免不了的觉得胸腔很堵,他沉哼了一声,攥成拳头的手抵在唇角前,苍劲的声线在书房内听起来相当的有力度:“我警告你,仅此一次,我裴家的孙子,容不得再有意外,你们要是还想生,就护得好一点,省得车子一撞就流了。”
裴堇年弯弯唇角,“是,还得谢谢您老人家的宽宏大量。”
裴堇年这一声大多半都是顺遂的,主要是家里的双亲思想一直比较通明,严格来说,不管童熙这次的车祸是他人有人为之,还是意外,其中多多少少有她的责任,做母亲不该这么不谨慎。
但裴书厚不提,看的是裴堇年的面子,只不过这个面子不能用太多次,一次就已经是极限。
裴家二老向来看中婚姻的完整性,断然不会逼着他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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