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哥全部战死沙场,这首曲子是他入伍之时,感念同袍和亲人所谱,并未留下名字。”
景德帝闻言顿时皱眉,顿时沉声道:“你说什么?一家三代,人人充军?”
李锦悠点点头:“在他们那个地方,年年征兵,一个村子只余老弱妇孺,一个男丁没有的比比皆是,子不见其父,妻不见其夫,良田无人耕种,农业处处荒废。刚开始时,那些妇人尚能代替离家的男子,可时间一久,妇人因劳作过度而亡,附近村落逐渐成鬼村。”
景德帝眉毛忍不住跳了跳怒声道:“岂有此理!他们好大的胆子!!”
御花园中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可是心中却不解,景德帝为何会因为李锦悠几句话就气成这样。然而太子和几位皇子却已经反应过来了,此时看向李锦悠时都是面色难看。
自太祖建朝时,朝中就有规定,赋税徭役都有定例。军中征兵,闲时征丁十不过三,战时十不过五,无论如何,最起码的劳动力会留下来,这样不仅能够节约军中用度,更是为了防止毁坏一国根基。否则若是所有壮丁都从了军,从此地无人种,商无人经,百姓吃什么,喝什么?这个国家也离亡国不远了!
可是李锦悠刚才的话却说的很明白,一家三代,人人从军,这分明是违背朝廷旨意的事情。而且数十村落个个如此,这分明不是一两个军中蛀虫就能办到的,若是细查起来,恐怕牵连甚大。
他们不由都是抬头看向李锦悠,目光落在她白皙胜雪的脸上,想要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景德帝怒气勃然,却也知道这事情恐怕不是一两天能查的清楚的,他怒哼一声,命众人平身之后,这才沉着眼看着李锦悠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借由战曲妄议朝政?!”
苏氏和周氏都是吓了一跳,冯氏也是紧捏着掌心,谁也没想到景德帝居然会给李锦悠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若是落实,李锦悠必死无疑!
“陛下……”苏贵妃连忙上前几步柔声道:“锦儿她就是个孩子,她知道什么朝政之事?再说今日弹琴表演之事,也不是她主动提及,她又怎么会提前想到陛下会这个时候过来?还会询问她曲子的事情?”
景德帝闻言微眯着眼看着李锦悠道:“是吗?”
李锦悠跪在地上,抬着白皙的脸颊,一双黑葡萄似得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景德帝道:“陛下,您说我妄议朝政,不知道我到底议论了什么朝政?是陛下询问我这曲子的事情,我才以实相告,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还敢狡辩,苏贵妃寿辰,你为何不弹别的,独独只弹这一曲?”
李锦悠眨眨眼睛,不解道:“我琴艺不好,只会这一曲。其他的曲子从来未曾弹完过。”
景德帝皱眉,“琴艺不好还选弹琴?”
李锦悠瘪瘪嘴,满脸委屈道:“我也想选别的,可是我别的都不会。前些日子我才被父亲赶出了府,本就被人嘲笑,难道陛下想让我今天再丢一次脸,那恐怕到时候,父亲恐怕恨不得再也不让我回去了。”
景德帝:“……”
周围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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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引用自《九歌·国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