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才有度,而仁政,却是在严法之上,聚敛人心,开创盛世清平不可或缺的条件。”
“严法至刚,仁善至柔,刚柔并济,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李锦悠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四方会馆之中,敲落在所有人心间。
那些原本因为她突然出言诋毁四方会馆,与孟方云针锋相对的人群,从最开始的讽刺、嘲笑,到后来的迷惘,震惊,再到此时,听完她的话后,再看向他的神情之时,眼中只剩下的惊骇。
骇然她的一针见血,更惊惧她敢如此直言。
李锦悠所说的这番话他们未必没有想过,可自古诸家学说各不相容,儒、法相斥乃是大势,他们或选儒家,称赞以仁善孝儒治国;或遵从法家之道,崇尚严苛厉法,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可从未有人敢将儒、法两家学说融为一体,更别提彼此借鉴取精去糟。
眼前这个少年,他就不怕被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吗!?
许子越已经被李锦悠的胆大包天吓得面无人色,看着周围那些人古怪疏离的目光,他恨不得拉着李锦悠转身就走。
孟方云看着李锦悠,目光暗沉地落在她白皙如玉的容颜之上,眼中满是逼视。
而李锦悠就那般带着浅笑回视着孟方云,半点都不退缩。
场中气氛一时凝滞,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孟方云会忍不住怒斥李锦悠之时,他那苍老的眉却突然舒展开来,嘴里更朗笑出声,那原本浑浊的眸子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好,好一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一个乱世之中,枭雄者胜!”他抬头看向众人,扬声道:“今日堂辩,胜者已出,除了这两位公子,其他人,都散了吧。”
旁边诸人都被孟方云的话给惊呆了眼,谁也没想到,李锦悠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不仅没有让孟方云勃然大怒,反而还入了他的眼,其中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孟先生,他凭什么胜出?”
“是啊,他凭什么,我等遵循各家之道,而他却心生异骨。孟先生,你怎能判他为胜?!”
“孟先生,您就不怕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四方会馆引儒法两家群起攻之吗!?”
“群起攻之?”
孟方云目光落在最后开口说话的那人身上,苍老的容颜之上,目光却锐利如刀,那其中的锋芒之色吓的那人猛的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头皮发麻,而孟方云却是冷然道:“我四方会馆立足青玉城数十年,行的就是违辩之道。老夫会惧怕那帮酸儒之人?”
那人脸色发白,而孟方云则是回头看着那些愤愤不平的人,冷声道:“老夫今日判他为胜,那是因为他敢于突破世俗眼光,堪破诸家争道,谁若不服,大可站出来与他一辩!只要你们能胜了他,老夫便算你们赢,如何?!”
“你来,你来,还是你来?”
刚才开口的那些人被孟方云点名之后,都是脸色发白,想要辩驳几句却说不出话来,更有甚者,其中两人连连后退,就想要躲进人群之中。
孟方云见状冷哼一声:“无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