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凛,那双眼中渐渐浮现出彻骨寒芒。
是啊,铄儿已经死了……
这么多人亲眼见到了他被景王折磨致死,亲眼看到了他满是伤痕的“尸身”,他怎么可能没死?
李修然的双手渐渐攀上了李景铄的脖子,手指卡在他的喉咙上渐渐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让得之前因为剧痛和折磨昏迷过去的李景铄猛的睁开眼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尺咫的李修然的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了他眼底没有半点温度的寒凉,而脖子上瞬间收紧的手更是让得他猛然张大了嘴。
“父……亲……”
为什么……
李景铄张大了嘴,脖子上的力道卡的他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到,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李修然,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和难过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要杀他?
李修然整个人靠在李景铄身上,遮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挡住了李景铄那本就微弱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李景铄,眼底闪烁着泪意和与泪水截然相反的决绝。
他低头伏在李景铄耳边,仿佛低泣一样喃喃说道:
“铄儿,别怪父亲。”
“你若不死,今日之事难以了结,你如果不死,李锦悠攀上了景王,再加上庆国公府,他们必定会让我们整个相府来跟着你为苏氏陪葬。”
“怪只怪你露了痕迹被抓了现行,既然你注定要死,不如帮为父一把……”
李景铄疯狂挣扎起来,张大了嘴想要叫出声来,可是之前受的伤势让他体内力气耗尽,被打断的双腿更是丝毫动弹不得。
李修然用整个身体压住了不断摇晃的李景铄,双手猛的用力掐紧,嘴里的哭声掩盖了李景铄那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叫声。
李景铄胸中气息越来越弱,脸上已经带上了青紫,耳边却传来李修然仿佛慈父丧子一样悲切的哭声。
他身上的挣扎越来越弱,脑中更是因为窒息开始出现了晕厥,李景铄瞪大的双眼之中突然流出了泪水来,眼底全是后悔之色。
原来,这就是他这二十几年来无比仰慕崇敬的父亲,这就是他那位他眼中位极人臣却已然慈祥的长者。
为了相府,为了他自己,他甚至可以杀了亲生儿子。
先是李映月,再是李修然……
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耳边浮现出昨天夜里小佛堂中母亲失望至极的话语,母亲跟他说,李修然的自私,李映月的恶毒,冯氏的寒凉,他却为此和母亲争执,甚至还为此差点杀了母亲……
想起母亲想要和他断绝关系时的决绝,李景铄眼底露出几分惨笑。
为什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为这样两个人疏远了母亲和妹妹,甚至忘了这世上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眼看着李景铄气息渐绝,凌空却突然射出两枚银针来。
那银针分毫不差的刺入李修然脖子上,李修然疼的闷哼一声,双手一松只觉得身子一麻。
原本被他掐的几乎快要断气的李景铄只觉得脖子上的手一松,突然感觉到涌入肺腑的新鲜空气。
他整个人伏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而不远处的寺庙门前却传来一阵冷冽至极的声音。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相爷可真是狠得下心来,连亲生儿子也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