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跳起来。自从皇上一家进了皇宫,虽然主子少,肥差事少,但最苦恼的却是那些大太监,他们这些小“杂工”却是得益良多。
因为娘娘绝对不允许大太监总管欺下瞒上,吃穿用度也少了很多。最主要是不用被大太监压榨,时常“孝敬”了。他们得的赏银都能自己收着,以后出宫,即便身体残缺,但也总能买上几百亩地,寻个孩子延续香火,养老送终。
另外几个阁老也不是吝啬的人,多少都赏了些东西,羡慕得几个暖隔里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快红了眼睛。
好在,很快,圣旨就传了下来。为庆贺皇后娘娘安然产下二皇子和小公主,宫里无论老少,太监宫女,尽皆有赏。另外大赦天下,三等下罪囚开释,明年的粮税减半成。
几位阁老忠臣听了,实在有些心疼。倒不是心疼太监宫女们这点儿赏赐,实在是舍不得那半成粮税。要知道东昊十六州,每年的粮税是个天文数字,虽然减免了小小的半成,但那粮食也足够填满几处常平仓了。
若是丰年也没什么,但若是碰到灾年,就会活命无数啊。
但几人对视一眼,却是谁也不准备去劝诫皇上。不说皇上如今权威日重,就说这样普天欢庆的时候,谁也不想添上一点儿暗色。
当然,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百姓比太监宫女们可是更欢喜很多。
半成粮税,家家户户百姓就能多两缸粮食,足够一家老少比往年吃的更饱。而那些家里有人无意犯事,获罪从轻,但依旧在大牢里蹲着,或者做苦力的人就喜疯了。
伯爵府同云家庄子则更干脆,一接了消息就直接杀猪宰羊,流水席摆起来。
丁老二准备了猪头和羊头,鸡和大鱼,直接抬去了山上爹娘兄嫂的坟前,狠狠又是哭了一通。全家人最惦记的就是妹子,如今妹子又得了一对儿龙凤胎。可惜偌大的丁家却只有他一个喝喜酒了,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武侯府里也是欢声一片,众人都是替自家主子欢喜,有忠心的老人已是去了祠堂外给老主子们磕头报喜。
老井张罗着摆酒席,大肆庆贺,就是城里城外也要舍上几千个馒头给两个刚刚降生的小主子积福。
他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往日的老搭档老兄弟却是没了踪影,于是恼得嚷着,“等他回来的,看我不跟他打一架!”
当然他绝对想不到,他的对手这会儿也许正要去某处打架,不,应该说以了结性命为目的的打架…
秦睿坐在小书房里练字读书,可是墨水磨了满满一砚台,纸上却只有两个字,“平安”。
直到秦全从门外跑进来,那只被紧紧握了好半晌的狼豪笔才算被放了下来。
“主子,您别担心了。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皇后娘娘生了一对儿龙凤胎,母子平安。”
毕竟相处很久,丁薇待他们主仆也是照料良多,听得这样的好消息,秦全也是真心欢喜,又道,“听说,这里的皇帝大赦天下呢。老百姓都欢喜坏了,街上都是人。还有人从赌场赢了一大笔银子,也有输了银子打架的。总之,外边热闹极了。”
秦睿的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扭头望向窗外,却发现窗户被秦全关得严严实实,眼底的遗憾之色就更重了。不知是遗憾冬日天寒,不能赏景,还是遗憾这样普天欢庆的喜事,居然同他没有半点儿干系。
主仆两个相依为命多年,秦全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赶紧开口问道,“主子,咱们要不要备一份礼,请方公子送进宫去啊?”
秦睿想起那日丁家惨变的时候,那个女子冷冰冰的眼刀扎得他千疮百孔,于是摆手道,“罢了,她如今恐怕当我们是陌生人了,不要自讨无趣了。”
秦全有些不甘心,他可不认为丁姑娘是个不念情分的。一定是那日太过伤心,有些口不择言。如今许是心里早就后悔了,拉不下颜面重新交好。趁着这个机会,送份厚礼,递个台阶,事情也就过去了。
他正琢磨盘算着,窗沿下的一道细绳却是突然动了起来,带动着一只小金铃晃动,声音低微却还是听得主仆两个都变了脸色。
“来了!”
秦全有些紧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后的短刀。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斗之声。
秦全迅速推开窗子就跳了出去,待得确认窗外无人,这才让开身形。秦睿随后也跳了出去,丹凤眼一扫,就见院子里多了七八个模样普通的人,灰色袄裤,戴着狗皮帽子,或者罩了件破旧的羊皮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