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递去一眼,萧络大感不妙,想要从陈宁身边的士兵腰间拔出兵器自保,却被陈宁飞起一脚,踢在手臂之上,萧络仓皇间向后摔去,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宁。
“陈宁,你敢背叛朕,你忘了自己曾经的誓言了吗?朕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你陈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朕给你,朕都给你!现在,朕命令你杀了步覃,杀了他,你就是萧国第一将军。”
陈宁对萧络的话无动于衷,倒是步覃从旁边走来,在跌坐在地的萧络面前蹲下身子,对他勾唇说道:
“你许了陈宁荣华富贵,却不知我早已抓住了他的软肋。你与他做了一场以假乱真的反叛戏码,煞费苦心,却忘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在旁人眼中,漏洞百出。”
步覃站起身子,从冷面的陈宁手中接过长刀,指着萧络,冷冷说道:
“从前我觉得你是萧氏子孙中最出色的那个,一心想要辅佐于你,只要能为国家,为社稷,就算遭人误会,日日被人刺杀我亦愿为,可是你登基之后,近奸臣,亲小人,所作所为皆是昏庸之事,我为何还要效忠于你?”
萧络看着鼻端前的刀尖,额上滑下一滴冷汗,咽了下口水后,才故作镇定的对步覃说道:
“哈,我做的皆是昏庸之事,我看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恼我动了她的心思吧?没错,我的确动了她的心思,那段时日,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就好像魔障了一样……”
步覃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如地狱来使那般勾起了一抹诡魅的笑,凑近萧络耳旁问道:
“那你现在……还在想吗?”
萧络只觉迎面一股寒气逼来,叫他不由自主竖起了浑身寒毛,步覃的笑令他感觉比恶鬼还要恐怖,仿佛只要他的口中敢说出一个‘想’字,他就会毫不犹豫亮出他的獠牙,咬断他的喉咙。
他想逃避,可是,身为一个一败涂地的男人,也有他最后一丝的尊严,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尽量让自己面部表情不那么僵硬,萧络咬着下唇,痉挛般说道:
“想啊,做梦都想。”
步覃再也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刀直直的刺入了萧络胸腹,刺入之后,便立刻拔出,萧络连呜咽的声音都没发出,步覃已经将他拉了起来,正要刺入第二刀。
可就在此时,殿外却传来一声近乎疯癫的喊叫:
“不要,不要杀他!”
一个衣着凌乱的女人如疯了一般冲进了殿,步覃见是她,手里的残杀动作才稍事停歇,甄氏便利用步覃的这一停歇,用身子将捂着腹部的萧络撞到了一边,看着他指缝间汩汩流出的鲜血,甄氏泣不成声,将萧络搂在怀里,紧的像要窒息般。
陈宁见步覃愣住,不禁上前说道:
“主帅,这是萧国的皇后,留不得。”
步覃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甄氏,手中确实有些犹豫,陈宁怕夜长梦多,提起长剑就要亲自去杀,却被步覃拉住了胳膊,只听步覃冷冷吩咐道:
“把他们关入天牢,一切等夫人来了再说。”
陈宁还想说什么,却被步覃冷言一瞥:
“不想要你一家老小的命了?”
陈宁听步覃提起他的这个软肋,面上一窒,这才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就像步覃说的那样,萧络承诺了荣华富贵,可步覃却抓住了他的软肋。
早在他和萧络演那一出叛变的戏码时,步覃就已经暗中派出兵马,将他的一家老小,至亲三十二人全都软禁起来,若不遵从他的意思,三十二人将无一生还。
萧络以为他始终被他控制在手,便想出了这个引君入瓮的计谋,让他的八万军队直接驻入京城大街小巷,就连正阳门都给他开好,让他的兵马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拿下’了整座皇城。
为的就是迷惑步覃,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入京城,萧络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步家军的主帅干掉,如果这个计谋成功,那定会是列入史册的壮举,可是偏偏,在他这一步最关键的棋子身上,出了问题。
步覃暗地里给他指示,让他配合萧络计划,将计就计,在萧络对他打开城门之后,他所带领的早已被步覃洗过牌的八万兵马立刻便控制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他按照步覃的吩咐,让萧络对京城外的所有驻守兵马下了道有兵入城无需干涉的圣旨,为的就是更好的将步覃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可是,萧络不知道的是,他所安排的一切,其实都尽在步覃的掌握之中,萧络有谋略,但却始终抵不过身经百战的步覃,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用的是炉火纯青的。
自此,谁都知道了,这萧国天下已然崩塌,今后将是步家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