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调皮地戳着他的胸口。
“我是怕你受凉。”厉泽阳坐到一边,一本正经回答。
倪初夏躺下来,把头枕在他腿上,“我都热死了,你还不让我开空调。”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坐着不动,身上都会流汗,反观家里的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厉泽阳抽出一本杂志,替她扇风:“春夏之交很容易生病,你感冒了还不能随便吃药,到时候还是自己难受。”
“嗯,知道了。”倪初夏眯着眼,享受着他的五星级服务。
厉亦航坐在软垫上,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嫌弃地别过头,比爹地和曼曼姐姐还肉麻。
他的一系列动作正巧给倪初夏看到,她清咳道:“解释一下,刚才什么眼神?”
小家伙对着她做了鬼脸,屁颠屁颠儿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说着:“我不和傻人说话。”
“……”
倪初夏觉得智商收到了莫大的侮辱,拽着厉泽阳的袖子,撒娇道:“老公,他骂我!”
男人好笑望着她,配合开口:“学校和部队,你选一个,送他去哪?”
“啊……我不要!”
厉亦航从一边蹦出来,插着腰说:“小叔,你偏心,欺负我,偏袒小婶婶!”
“你小婶是我老婆,不偏袒她,偏袒谁?”厉泽阳说的理所应当。
小家伙心理受到打击,默默地捧着ipad,窝在一边看起电影,不想理这一对夫妻。
吃过中饭,厉泽阳抱着小家伙去客房午睡,倪初夏则回到主卧。
平常这个时间,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困意就来了,今天却迟迟睡不着。
因为上午的那个消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去面对倪德康。
他可能会问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情,亦或者家里的事,那时,她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说实话告诉他,倪氏在不久之后就会从此消失,而那个‘家’也会瓦解吗?
胡思乱想下,厉泽阳走进来。
见她睁着大眼,出声问:“睡不着?”
倪初夏轻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下午你会陪我一起见他吗?”
“能陪你去,见他只能你去。”规矩在那里,他也无法改。
得到这个消息,倪初夏垂下头,有些沮丧。
厉泽阳把外套脱了,靠在床上,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先睡吧,醒来在想这些。”
*
下午三点钟,来到珠城警局。
汪敬把申请单填好,让倪初夏一一签字,半个小时后,才有人领她进去。
半年前,她也经历了这些,然后见到倪德康。
那会儿,身上是满满的斗志,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倪氏救回来,而如今,她已经在着手摧毁它。
变化的还有心态,半年前她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现在确实证据确凿。
警察把门打开,再次叮嘱:“厉太太,您只有十五分钟。”
倪初夏朝他点头,走进铁门里。
倪德康坐在桌旁,手上铐着手铐,听到动静之后,他把双手拿下来,转头扯出一抹笑,“来了?”
“爸。”倪初夏坐到她对面,眼眶隐隐泛红。
鬓角已经全白,受了很多,也苍老很多。
父女俩对视,彼此都没有说话。
最后,是倪初夏先开口,“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倪德康回过神,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倪初夏点头,没敢问他如何。
“爸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看看你。”倪德康说完这句话,有些哽咽。
倪初夏紧了紧握拳的手,说道:“泽阳待我很好,我自己已经开始准备创业,你不用担心。”
“哎,这样爸就放心了。”倪德康点头。
两人又陷入安静当中,时间慢慢过去。
“夏夏,爸把公司交给黄娟是迫不得已。”倪德康出声解释,当时他抱着能少判几年是几年心理,才会出此下策。
倪初夏抬眼看着他,低声说:“这件事我并不在意。”
最终,没有把实情告诉他。
听到外面有人催促,倪德康有些着急问:“夏夏,你…你恨爸吗?”
倪初夏眸光略微闪动,沉默一会儿后,回答:“刚开始的确会有,可是已经不重要了。”
在看过瑶姨那段视频过后,她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了解,只是拖到现在。
倪德康抬手抹了把脸,主动站起来跟着警察离开。
是啊,很多事情已成定局,不重要了。
倪初夏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
再次走出警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厉泽阳察觉她情绪有些低落,揽着她走向车旁,并没有开口问什么。
坐上车,倪初夏一改刚才的萎靡,元气满满地说:“我想吃糖醋鲤鱼,清蒸大闸蟹,还有桂花藕,你做的。”
厉泽阳没有惊讶,微抬下巴轻点储物柜上的手机,“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准备食材。”
挂了电话,倪初夏开口说:“爸他没有问我所想的那些,从头至尾都在询问你对我好不好,身体怎么样,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变成那样,心里挺难过的。”
厉泽阳说出中肯的话:“利益与亲情的天平,倾倒向哪一方其实就在一念之间,他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对你、对他的孩子的确不错。”
“我知道。”倪初夏点了点头。
“别想太多。”
倪初夏靠着,手放在小腹上,小声说:“妈妈就难过了一下,以后不会了。”
男人听到她的话,薄唇轻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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