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禹心底微颤,那种细碎的疼痛和不舍,以及无法言喻的愧疚,再次从沉寂的角落里钻了出来,他顿了顿,片刻后,再次用不易察觉的波动情绪,沉声说道,“太危险了。”
南朵朵含笑摇头,将手臂从裴靳禹的手里抽回,“没关系,只要是为了他,再危险,也不要紧。”
裴靳禹一下握紧了手指。
只要是为了他!
裴靳禹你到底何德何能!
他看着南朵朵朝滚滚阴煞之气笼罩的黑暗中走去,又回头看了眼隐藏在四周的无数双眼睛。
南朵朵没有发现,可是他手心的传承印记对周围隐匿的驱魔法术却极为敏感。
玉碎,上古至宝,觊觎的人有多少,他可想而知。
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敢貌似进入这个凶险之极的活人墓。如今有人敢硬闯,他们就一个个地露了头,想得恐怕是坐享渔翁之利吧?
裴靳禹冷笑着收回视线——他的女人想得到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宵小肖想了?!
淡淡地哼了一声,双手负到背后,慢悠悠地跟上前头已跨过封门砖的南朵朵。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烈日照射下的阴讳黑暗之中。
不远处,有低低的说话声从角落传来。
“喂!刚刚那个,是裴家的裴靳禹吧?”
“ma的!没错,是他!跟着他的女人又是谁?”
“看不出来啊!身上一点驱魔族的味道都没有,该不会是裴家养的那个使灵吧?”
“不是她!那女的我见过,比这个妞风||骚多了。ma的,咱们守了这么多天,总不能让裴靳禹把东西抢走吧?”
“那可不成,咱们可是收了那位的定金了,东西要是带不回去,哥,那咱们可……”
声音里有明显的惊惧。
“草!不管了,就算是裴靳禹,咱们也不能怂!绝对要把东西弄到手!跟旁边的那几个打声招呼,先抢东西,不管落到谁手里,价钱都好商量。”
“好,我这就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看不到的地方响起。
……
这边。
南朵朵一脚越过封门砖,眼前的景象募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先从外围看到的洋房四周,虽然阴邪笼罩,可花香四溢,林木葱郁,洋房门口的小花园里头,更是蔷薇盛开,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就是一处漂亮精致的花园风景。
可是,如今越过金装封印的墓门,面前的洋房,却陡然变成了一处灰败破裂摇摇欲坠的危房。
墙上攀爬着已经枯萎发黄的爬山虎,阴风刮过,爬山虎干裂的藤蔓发出沙沙的瘆人声响。
而南朵朵所立的小院周围,是一片杂乱荒芜夹杂着浓浓死气的灌木丛,突兀地渗出的干枯树杈,像死人的手骨,扭曲狰狞地朝半空抓挠着。
连周围的景致都灰暗下来。
唯独那个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立在门口,尤其鲜明。
有“咯咯哒哒”的奇怪声响从脚底传来。
南朵朵皱了皱眉,刚想低头看去,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朝后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