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还价似的,最后将日子定在是十月初十。这样,便十全十美了。
聘礼已收,婚期已定,陆宝婵这才后知后觉有些紧张起来。
到底是个姑娘家,先前虽然成长了些,可这等终身大事,怎么能不紧张?
陆宝婵幼年丧母,姜令菀自是长嫂如母,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嫁过两回了,有些事情,自是能好好教这位小姑子的。
这日,姑嫂二人坐着绣活儿。
陆宝婵自小没娘亲逼着,又是个浮躁性子,不想学绣活儿,荣王这个爹爹,自然也没逼她。可如今,再三四个月就要出嫁了,这最基本的绣活儿,还是该学会的。姜令菀出阁前,自个儿也是个半吊子,嫁给陆琮之后,这手艺倒是精湛些了,至少在陆宝婵面前当个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宝婵倒是认认真真跟着学了。
她瞧着一旁的嫂嫂,这才眨眨眼睛,好奇问道:“嫂嫂,你……见过那位靖宁侯吗?”
姜令菀看了她一眼。
先前宝婵随口答应,而且对这位靖宁侯容临丝毫不在意,她还以为她当真是被伤了两回心,这会儿随便找个人嫁了呢。如今听她问,便知小姑子心里还是在意的,没有夸张到心如死水的地步。
姜令菀倒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没见过,不过……琮表哥前几日约见过靖宁侯。”
陆宝婵愣了愣:“哥哥……”下一刻,她眼里蓄泪,顿时就明白了。
哥哥到底……还是疼她的。
虽然她哥哥从小就跟着舅舅在外头,可对于这个哥哥,她是完全信任和依赖的。只要有哥哥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哥哥做出的决定,也肯定是对的。
陆宝婵眼眶热热的,却含着笑意,道:“其实有些道理,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从小没娘,所以只要有人对我好些,我就可以加倍的对他们好。可是有时候,人家不过是随意为之的举止,在我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我心心念念,人家却没当一回事,所以才会弄得一团糟。”
姜令菀看着她,心道:可不是么?如之前的周琳琅,以她的聪慧,兴许能察觉到周琳琅不一样的心思,可是在她的心里,一个从小和她玩到大的好姐妹,那份感情,是极珍贵的。人都有小自私,可是她看着骄纵,心里头却比一般的姑娘善良太多。这么好的姑娘,自该有一个男子好好珍惜她。
想起陆琮同她说过的,对靖宁侯容临的印象,姜令菀觉着,像容临这般的男子,才能真正保护、温暖这个小姑娘。如今虽然没有感情,可宝婵是个懂得感恩的——容临对他一分好,她会还上三分。
姜令菀道:“若是你想渐渐这位未婚夫婿,我倒是可以替你出出主意。”
姑娘家虽不好见外男,可只要陆琮约容临,宝婵在暗处偷偷瞧上一眼,却是可以的。
陆宝婵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用了。”
一副并不敢兴趣的模样。
姜令菀瞧着,惊讶道:“那你们初次见面,就是洞房花烛夜,若是那容临生得不是你喜欢的模样……”这话一落,姜令菀就想自打嘴巴子。又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是个看脸的。而且亲事都定了,若是瞧着不喜欢,还能退了不成?这回若是退了,那宝婵都十七了,亲事更加棘手了。
只是,二人头一回见面,就成夫妻了,当天晚上就要同床共枕,然后……行敦伦之礼。于她而言,当真是太难接受了。
宝婵她……能行吗?
陆宝婵倒是心宽,做着手里的绣活儿,笑吟吟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而且我爹爹既然会答应,那这位靖宁侯的长相,也该是过得去的。”
小姑子如此想得开,姜令菀这个当嫂嫂的,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过,这辈子能看着宝婵出嫁,于她而言,人生仿佛又圆满了一些。
……
潘侧妃知陆宝婵要嫁给靖宁侯,而她的女儿,却只能嫁给一个庶出的陈四,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
辛嬷嬷在一旁劝着,说道:“先前这位陈四公子,不是潘侧妃您亲自看中的吗?”
潘侧妃道:“是呀,的确是我看中的。”她有些气,看着辛嬷嬷道,“那是因为我的嫣儿只是庶出,嫁不了什么侯爷王爷,这陈四在庶出的年轻男子中,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可同靖宁侯相比,那可是什么都比不了!”
荣王府如今都成这样子了,这颇受皇恩的靖宁侯府,却大张旗鼓的来提亲,王爷还真应下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且不说这位靖宁侯是晋城年纪最轻的侯爷,单凭那长相气度,都是上上之选,未料竟看上陆宝婵这个娇蛮郡主了,当真是没眼力劲儿!
潘侧妃坐不住,转身出去。
辛嬷嬷在后头跟着,急急道:“潘侧妃这是做什么去?”
潘侧妃被前几日那些一箱箱的聘礼刺激的不轻,想着陈家下聘的那会儿,比较比较,简直是寒酸。
潘侧妃道:“不行不行,我得去找找王爷。这陈四,嫣儿不能嫁!”
怎么着,也得给她女儿寻一门身份高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