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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何了?”他没有对白玉珠说科举的事,反倒问道风夜寒。
白玉珠在风元话罢,她一拉宽大锦袖,上面包扎着厚厚的纱带足矣让他看的清清楚楚,她凝视着他道:“等我整个手臂都被纱带缠满的时候,他就可以下床了。”
锥心之痛,痛苦蚀骨,她这些日子让他尝个尽,可就算如此也抚不平她心碎时的绝望,他让自己尝尽几分痛苦,自己就让他付上千倍万倍的心痛。
风元岂会不知白玉珠的小心思,如此显露她的伤口无非就是让他清楚,她为了太子不顾一切,但他知道这并非是出自她本心去救太子。
“殿试之时外命妇和内命妇是不能在场的。”他直视着白玉珠沉声道。
“儿臣可以坐在屏风之后听父皇出题。”白玉珠自然知道殿试女子不可出现,所以她早就想好了法子。
风元眼神暗了几分,他仔细的看着白玉珠许久,他道:“太子妃既然这么想看殿试,朕便许了。来人,去将珠帘搬来……”
“是。”首领大太监恭敬的应下声,转身去抬珠帘时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玉珠。
甄皇后与皇帝风元同为天下之主,故此,能光明正大出现的只有甄皇后,白玉珠想看殿试是不能露出凤颜,毕竟她是皇帝的儿媳。
颗颗晶莹剔透圆润玉珠玉帘,双鹤展翅铜柱撑,宽大的珠帘将白玉珠遮掩在帘子后面,她坐在坍塌下的首位上,只要转头便能将风元看个仔细。
珠帘深深,依稀只能瞧见她身上玄红的凤袍颜色,其他的便是什么都看不到。十年寒窗为今天,从初试到殿试这些学子都经历了半年时间,对学子们而来关于他们的未来。
殿试之中,并非只有皇上和国子监、左侍郎他们。正一品宋丞相,各部尚书,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等等众多大臣。
乾心殿就是专门为考生殿试所准备的,故此,宽阔宏大,可容纳几百人在内。两排早已经放置好的桌椅,按照官职入座,只是当众臣在给风元行君臣之礼的时候,他们对于面前出现的玉帘所惊讶,但他们并不知道帘子后面坐的是谁,因为风元没讲,白玉珠也没有吭声。
白玉珠坐在帘子后端起一旁桌案上的清茶轻抿了口,群臣到齐了,殿试也该开始了。
大太监把握着时辰,待时辰一到他用他尖细的嗓音唱到:“时辰已到,众学子进殿。”
“时辰已到,众学子进殿。”
“时辰已到,众学子进殿。”
属于太监们的尖细声音响彻整个乾心殿,一声接一声传达着这道殿试开始的命令。
“垂首,千万不要抬头直视龙颜,那可是死罪。”领着众学子的赵青厉声叮嘱道。
“是。”众学子恭敬的回应赵青。
学子们有条不紊的依次进入大殿之中,然后按照赵青早就教过的礼仪,他们全部跪伏在殿中恭敬高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风元昂声道。
众人慢慢的起身,一个个的面带谨慎,更有胆小者全身都在发颤,觐见帝王之尊是他们这辈子除了当官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白玉珠透过帘子缝隙看到了兆风和兆尧二人,他们两人顷长身躯,面容英俊,浑身散发着贵气,如此他们在人群之中分外扎眼。不过,现在想来,好像白家人的容貌都生的不错。
“入座吧。”风元沉稳道。
众学子根据桌上名字入座,然后个个低首垂眉毕恭毕敬的坐着,安静的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
风元眉目充满威严的一扫殿下众多学子,他思绪了会昂声道:“海啸之灾,干旱之灾,瘟疫之灾,今年国中灾情连连,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朕尤为担忧,故而,这次殿试朕就考考你们关于灾情治理该有何见解。”
白玉珠并不惊讶,大云灾祸连连民不聊生,身为皇帝自然要在考生面前道出他为百姓的担忧,毕竟考题在考完之后将会从这些学子口中流传天下,天下百姓都会知道此次殿试的试题是什么,只要百姓知道皇帝的用意,百姓便会感激他们的主人。
老谋深算却是手段非常,她忽然想起了师兄的话,能屈能伸才是成大事者,她要想成大事就必须抛掉七情六欲。
群臣的神色都有些复杂,但他们并未吭声半分,他们只需要等待考生考完筛选出最好的递给皇上阅卷便好。
“朕想问问众学子,何为君,何为臣……”就在殿中人们心思各异时,风元又一次开口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