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捂着口鼻,看向夏宇航的目光变得不屑,讥嘲还有一些带了怀疑,这新扯出来的宁紫盈又是谁,这名字听起来应当是侯府的什么人,夏宇航这什么时候又跟侯府的姑娘扯上关系了……
宁雪烟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凝白的脸上透出两片淡淡的阴影,一双美眸透着墨玉般幽深的颜色,如果仔细看,那里面没有一丝暖意,宁静,幽冷,仿佛盛下了整个浓黑的夜色。
这就是夏宇航,好的时候,对你千依百顺,柔情密意,关乎他自己利益的时候,下手狠毒,毫不留情,陈荷香还以为自己是夏宇航的心头好,事事都会依着她,所以才会如此娇纵。
以前那个样子对待自己,现在敢在人前说出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因为依仗了夏宇航的势,可偏偏这个男人是靠不住的,自己也只到死的时候才明白,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什么都可以舍。
舍自己就宁紫燕,放着高门大户的护国侯府不依靠,难道还能娶自己这个小孤女不成!
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和前途,舍陈荷燕,几乎是必然的。
可惜,出了这样的事,又闹的这么大,他的功名那里还保得住,夏宇航纵然满腹经文又如何!
去掉功名,夏宇航拿什么去考功名,谋取自己的青云之路……
樱唇微微勾起,低下头,无声的发出冷笑。
护国侯府为姨娘办的那场生日宴会,简直就是一个大丑闻,这消息不到一会就传了开去。
先是发现那个姨娘怀着孩子的事是假的,再发现这个姨娘竟是下了绝育的药,之后是护国侯府那位嫁到夏尚书府的大姑娘滑胎流了产,而那个查出来的胎儿,竟然己有二三个月,远远不是成亲后的日子。
侯府大姑娘和夏大公子婚前失德,私相授受,导致珠胎暗结,不得不压下侯府二夫人丧事的直相,也翻了出来。
之后,又是丫环爬床,而且还是成和宁紫燕成亲前,两个人在寒山寺就勾搭上的,再有传闻说夏大公子以前和寄居在护国侯府的那位族亲,关系也很密切,不管是来护国侯府,还是去寒山寺,两个人都有见面。
之后,这位姑娘却说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夏宇航成亲的前夕,怎么不令人多了几分怀疑!
侯府这边乱成一团,宾客们没有主家的招待,三三两两的集在一起说闲话。
宁雪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第一次现于人前,自不便多说什么,太夫人让她院子里去,就应声回来。
韩嬷嬷早就走了,这会见宁雪烟过来,马上低声禀报道:“姑娘,太夫人请了大夫给那个女人看了看,己经制住了血,只说是孩子保不住了,不只是因为受了那一脚,还被人下了药,药就涂在簪子上,大寒,对怀着身孕的女人,几乎是必滑胎的。”
“宁紫燕下的药,从来不会下手留情!”宁雪烟嗤笑一声,转过身来到书案前,拿起笔,悠然的画了几笔,她喜欢画图,而且所画的图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棉软纤细,很有几分风骨,这得益于自小母亲就很注重,下了极大的心力。
宁紫燕把簪子插到她头上,马姨娘约了她,如果出事,第一个查的便是她,只要从她身上找到这只簪子,自己就算长最多的嘴也说不清楚!
凌氏订的计,宁紫燕动的手,她们母女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的天衣无缝,荷花池边如是,现在也如是,只是自己再不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宁紫盈了!
陈荷香当然得救,不但要救,而且还要在她心里扎刺,她也是个有手段的狠毒女人,只所以这事弄的如此下场,只是因为没找准自己的地位,那么下一次,希望她可以给自己更大的惊喜。
那根簪子上为什么会被下药,为什么落到她手里,只有稍稍用些心,便会知道!
午膳的时候,内院有太夫人主持,外院宁祖安,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稍稍用了些午膳,就更散了!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谁也没心思去管明霜院,原本明霜院就不在侯府众人的眼里,这时候当然不会有人关注她,宁雪烟偷了个空,换上一身小厮的装束,没带任何人,混出了护国侯府的大门。
今天的事,还差最后一环,临门一脚,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之前自己的动作,算是白做了!
现在的宁雪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女,但以前的宁紫盈不是,她是客居,护国侯府也不能太关着她,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让她出去过好多次,对外面的街道布置也了解个大概!
而她现在的目地就是去找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