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周慕岩站定在大厅门口,眯着清冷的眸色,继续环视了大厅一周,目光流转,最后落在那个跟着他们进入大厅的女佣身上。
“我不找周慕川,不找二爷,也不找二太太,我找二少夫人!她人呢?”
虽然他脸上并没有暴怒的神色,但却看得那女佣一个寒噤,身体微微颤抖,嘴唇都打着哆嗦,“二……二少夫人,她……她也不在家……”
“她出门的时候,是自己开车还是司机开车?”周慕岩突然问了一句似乎并无相关的话。
“二少夫人她……自己开的车……”那女佣似乎都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机械地磕磕巴巴地说道。
其实二少夫人她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她怎么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随口说了一个答案。
“不在家?”周慕岩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禁又握成了拳头,“去哪儿了?”
“回……回大少爷的话,不,不,不不知道……”
女佣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动来动去,就是不落在周慕岩的身上。双手也紧紧地捏握在一起,不停地相互摩擦着。
她的这些表现,无一不显示着她很紧张,她在说谎!
“不知道?呵!”周慕岩冷哼一声,“她的车明明都在家里,你居然说她人不在家?是你觉得你的谎话比较高明还是觉得我比较傻呢?”
“……也,也许,二少夫人她,她是让司机把车开了回来,她人却没回来!”
“呵,你是在放屁吗?”周慕岩的优雅此时荡然无存,连脏话都飙出来了,“刚刚你明明说她出去的时候是自己开车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是司机开回来的了?哪里来的司机?是她去的地方没有地方停车,还是韩恩可她缺心眼儿,车让司机开回家,她自己打车还是坐公交挤地铁?”
他话音刚落,急性子的洛缓缓便急急地说道:“周慕岩,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赶紧分头搜吧!”
既然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苏苏在这里,哪还不赶紧找,更待何时啊?
周慕岩握紧的拳头松开,一挥手,自己先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纪流云和洛缓缓对视了一眼,纪流云对她点了点头,转身跑上了楼,而洛缓缓则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大少……”那女佣看了眼不同方向的三个人,知道阻止也阻止不了。想着反正他们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就任由他们去折腾吧!
于是,她一转身出了门,去扶那个挨了拳头的同伴儿去了。
纪流云在楼上,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个遍,没有一个人影,更别提发现苏苏了。
洛缓缓也是,找了一圈,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角落落都认真仔细地看了,甚至连储藏室的每个箱子都翻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周慕岩在楼下的另一边,也是没有发现任何苏苏的蛛丝马迹。他又穿过后门到了后面的后花园,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三个人碰了面,都互相摇了摇头,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失望。
想了想,周慕岩突然掉头往院门外走去,他怎么忘了,周家门口是有摄像头的,他看下录像不就知道知愉有没有来过了?
纪流云和洛缓缓也跟着他跑到了前院,看到一个佣人,周慕岩就一把抓住他,说道:“我要看门口那摄像头今天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之间的监控录像!”
那佣人冷不防被他猛地抓住,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发现是他,立刻恭敬地叫道:“大少爷,门口那监控摄像头坏掉了,今天上午还好好的,可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突然就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等把话说完,周慕岩就松开了他,那人有些发怔,这大少爷怎么了?突然抓住他,又突然松开他的!
还有,他要看录像做什么?
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周慕岩朝他挥了挥手,那人会意,恭敬地垂着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慕岩,这监控摄像头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就在苏苏失踪的时间段里坏掉了,这不明显有蹊跷吗?”
见那人走了,纪流云皱着眉头看向周慕岩说道。
“这还用说吗?肯定有蹊跷,百分之一万有蹊跷!我看,苏苏一定就在这座宅子里。”要说前一分钟洛缓缓还不确定周慕岩的预感是不是准确,可是现在,她百分之百确定了。
周慕岩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距离苏知愉离开家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而从家里到周家老宅,最多耗时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知愉和韩恩可单独相处的时间已经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而这两个小时里,韩恩可足够对她做出任何事情!
越想周慕岩的心就更下沉,他的脸也跟着越来越阴沉。
他转身,迈开脚步就再次朝着二房独院跑去。
可刚迈开脚步,就听到大门口又传来两声车喇叭声。
他脚步一顿,目光不由得朝着大门口看去。那是周益海的车,他认得。
纪流云和洛缓缓也看过去,只是一眼,纪流云脸上就带了欣喜和兴奋,他眸光转向周慕岩,“慕岩,周爷爷回来了!”
周慕岩的目光只是在门口的车上停留了不过两秒钟,就转了回来,对着纪流云说道:“你留在这里跟他说一下情况,我再去找线索!”
说完,就脚步不停地往二房院里跑去了。
纪流云让洛缓缓等在原地,就朝着门口快步走去了。赶在小跑着过来开门的佣人之前,帮周益海的车打开了大门。
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灯都是开着的,数十个大功率的灯把院子照的是灯火通明,院子里的一切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周益海早就看到了他。
纪流云打开大门的同时,周益海已经吩咐了管家把车开到车库去,他自己从车上下来了。
“流云,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你那一根筋的爷爷又让你来打探我的行踪啊?”
周益海的一句打趣,让纪流云有些脸红,原来这些年爷爷让他暗地里打探周爷爷的消息,他都知道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上前就搀住周益海,因为着急,语速就有些快,“周爷爷,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周益海沧桑的眸光里竟然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打听调查到了自己的初恋好像在城郊某个地方出现过,所以他去那里找她了吧?
纪流云因为担心着苏知愉,自然没注意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怎么了?看你这一副着急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周益海镇定下来,自然就发现了纪流云的不寻常。忽然又想起刚才在车里,他看到那冲着二房院子跑去的身影,好像是慕岩?
不知怎么,他心底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念头。
“是这样的周爷爷……”
纪流云边搀着周益海走到洛缓缓身边,边跟他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
周益海听完,心里“咯噔”一声,他抬眼瞧了瞧纪流云,又瞧了瞧洛缓缓,两个人脸上均是深深的担忧。
他沉思了两秒钟,沉着脸,回头对着把车开进车库赶过来的管家吩咐道:“打电话,把二爷三爷还有慕川他们都叫回家来。”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周益海却又开口说道:“打完电话,你去楼上书房,看看那鞭子。”
管家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何这个时候突然让他看鞭子是何用意,但他还是点头应了,然后边打电话边朝着主宅大厅走去。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周益海看了看纪流云和洛缓缓,沉声说道。
两人会意,一边一个搀着他往二房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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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隐秘的地下室里,苏知愉忍着自己背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紧紧地咬着唇,瞪大着眼睛抬头看向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韩恩可。
“怎么样?苏知愉,这鞭子的滋味儿不错吧?这才打了一鞭子呢,你可别就撑不住了,后面还有大餐呢!”韩恩可伸手在鞭子上抚摸了一便,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苏知愉,脸上尽是得意的大仇得到的微笑。
苏知愉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这目光中充满着不屑,不屈,甚至可怜同情。
韩恩可竟然被她的眼神瞧得有些发毛,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神色一冷,“苏知愉,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要以为你瞪着我不说话,就能震慑住我。现在我是主母,在按照周家家规对你实行家法,要知道你是犯了家规,别用这种大义凛然的眼神看我!”
“韩恩可,你别总是自以为是行吗?”苏知愉强忍着背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我是在用可怜同情的眼神看你吗?”
“同情?可怜?你凭什么同情可怜我?现在受刑的可是你,疼的是你,受尽折磨的也是你!我是施刑者,我是享受者,你又拿什么来同情可怜我?”
没想到她的一番话,却只得来苏知愉一声冷笑,只言片语都没给她!
韩恩可有些恼羞成怒,冲着苏知愉身后那两个仍然按着她的两个男佣大喝一声,“你们滚开,小心鞭子不长眼,抽在你们身上。”
那两个男佣均是一愣,然后放开苏知愉,急急地后退了几步,像是真的怕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两个人突然放开了她,苏知愉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力,身子一软,就半倒在地上。
别说她没机会跑,就算她有机会跑,现在也跑不了。仅仅一鞭子,她的身体似乎就已经到了承受极限,跪了许久的膝盖也是疼得钻骨,她简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恩可喊完了那一嗓子,就又一鞭子抽在了苏知愉的背上。
“啊!”苏知愉发出一声凄惨而绵长的叫喊声。
“哟……瞧瞧瞧瞧,这地上是什么啊?”背上剧烈的疼痛感还在绵延,只听得韩恩可尖细刻薄的声音钻进耳朵,
“该不会是……啧啧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