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克利斯笑了笑:“按照教廷的一贯作风,会将这事拖了这么久,我有点奇怪——他们不怕拖得越久,信徒流失得越多吗?”
达内尔重新给自己倒上酒,想了想,拿出另一瓶酒倒满,一口气喝了大半,再倒满,然后才说:“所以我怀疑是教廷内部拖了后腿。”
克利斯想了想,了然地点了点头——假如现时在基布镇的这位大主教正在升任考核期,他的竞争对手——或许是另一位大主教无疑是巴不得基布镇内的事一直没查清最好。
达内尔低声道:“我觉得,这事快要结束了——他不是个傻瓜。”
克利斯不解地看着父亲。
达内尔道:“要将一件事从头到尾解释清楚,有时候不是那么必要,甚至只需要一个替罪羊。”他将脸上的微笑敛去,看着儿子沉声道,“这就是政治的肮脏!”
克利斯想了想,有点迷糊地灵感,眨眨眼,拿起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达内尔道:“我们假设这事中存在凶手,那么上报上去时何必要将他杀人的经过完完全全、仔仔细细地说清楚?譬如他是如何将教区主教在夜间诱骗至钟楼处、又如何用那块石头将其杀害的经过说得那么明白?”
“或许,也可以将之前教廷中死亡的那几人一齐推到他身上,如何下的手也完全可以含糊其辞。”
“教廷里不能有丑闻,有的,也只能是其中的一个。”
克利斯皱起眉头。
达内尔微笑起来:“你是未来注定的贵族,也是这个基布镇未来的领主,政治这个东西你始终是躲不开的,”他看看儿子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坏事都该被公布于众?所有的坏人都该被绳之于法?”
克利斯想了想,勉勉强强道:“虽然不完全是,但大致是这样。”
达内尔摇头笑道:“你去兰蒂斯学院前一晚,我就对你说过:很多人…甚至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能简单地判定为好人或坏人,也许他只做过一次好事却被人看到,而没被人看到的时候都做坏事,或者恰恰相反。”
“所以现在的这件事,贵族不能简单地将它划归为好人或是坏人,而是要看:它能给予我什么好处,又如何去避免坏处。”
达内尔再喝了一杯酒:“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这样的贵族。而是要告诉你,我们在危险的处境里,应该站在怎么样的立场去思考问题,然后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离开父亲的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时,克利斯只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脑胀。
也许是父亲的那杯酒害的!
政治!
这就是政治!
前世的一个升斗小民这辈子居然要卷入这该死的政治?
这就是父亲一再要求自己和帝都里的贵族们保持距离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