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张地点了点头,目光一扫,却不见宋斌在这里,料想他是抹不开面子,一个人灰溜溜地躲开了,便不再理会。走到田间地头一看,只见数条垄沟,整整齐齐地锄好了,并且都浇灌上了灵水,土壤都浇透了。
张地很满意,向那些新弟子道:“你们干的不错,接下来我要播种灵谷了,你们若想学习,便在一旁留神观看吧!”
那些人大喜,纷纷叫道:“多谢小师叔指点,我们一定好好学习。”
张地暗暗好笑,他哪里是想真教这些人啊,还不是为了通过他们的嘴传递出去,自己在种田方面的独到之处,为将来顺利进入灵谷内堂铺路嘛!当然,这也是一种障眼法,若有郝仁的眼线监视,也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在老实种田而已。
与此同时,在对面的山头的树林中,那叫阿明的黑衣人,正双手拢在袍袖里,两眼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紧紧盯着张地这边,在他肩头停着那只黄色小鸟。
观察了足有一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此人冲着小鸟道:“晚上轮到你去监视了,记得有何异动,随时来告诉我,我得去盯着少爷,免得他晚上出去胡闹。”
唧唧了两声,小鸟点了点头,就展翅飞向张地那边的山头。
阿明又注视了片刻,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小子种田有点邪门,有意思!”身影忽然一动,整个人凭空消失在黑暗中,只有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喏,就是这样,阵盘埋在这里,灵谷间隔一尺种在垄台上,能防涝通风,还有这竹架子会把肥料一滴滴地引过来,将来会为每株灵谷提供养分,比起传统的施肥方式更加节省肥料,这就叫做‘滴灌’。”张地站在田间地头,指点着下午忙碌的成果,向着新弟子们耐心讲解着。
“这就是滴灌?”这新名词让那些新弟子两眼放光,好似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其中那比较机灵的问道:“小师叔,滴灌的作用大么?怎么没见别的灵农用过?”
张地微微一笑,用手指着一条粗大的竹节,好似管道似的从屋后的蓄粪池方向一直通了过来,说道:“滴灌乃是节肥节水的有利法门,去年我的阵盘坏掉了,又买不起新阵盘,只好架起了这个竹架子,想着把肥料一点点引过来,在我控制的方式下,一滴滴浇灌给每株灵谷。这样的单独施肥,单独浇灌,能最大限度的节肥节水啊!”
众弟子似乎听懂了什么,目光顺着张地的手指,从那粗大竹节落下来,看到有无数小拇指粗细的竹节延伸下来,低垂到每个新播种的灵谷小坑上,顿时恍然大悟,纷纷叫道:“妙!妙啊!原来这些竹架子是做这个用的啊!”
张地微笑点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别的灵农不用,也许是不屑这种做法吧!当然,如何控制滴灌的分量,这个大有讲究,若是掌握不好枯死了秧苗,风险也是蛮大的,一般的灵农不敢实验吧?”
众弟子顿时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张地,言下之意这位小师叔不是一般灵农啊!
一名弟子听得心痒难搔,忙道:“小师叔,那您就给演示一下呗!”
“好吧!”张地笑着点头,带着他们走到屋后蓄粪池,把管道联通好,各个控制流量的阀门都检查好,然后将一只最粗大的竹子插进了蓄粪池里。
就见咕嘟嘟气泡冒起,一股子混合了草木灰和巨鹤粪的奇异气味飘散出来,弟子们纷纷嗅动鼻子,眼睛都是一亮,有好拍马屁的大叫道:“好香啊!这肥沤得到位,我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肥料呢!”
张地微微一笑,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在粪池中,只见早就沤好的粪水在压力的作用下,咕嘟咕嘟被挤进了竹子中,顺着管道往屋前灵田中流去。
他便转身来到灵田旁的大树下,这里已经事先安放了一个大圆木桶,里面被灌满了取自山下的灵水,上前扭开阀门,于是一股细流缓缓流出,顺着竹节管道汇集到中央管道,按照一定的比率混合稀释肥水。
张地边讲解,边操作,等到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时,他扭开了阀门,停了片刻,就听噗的一声响,似乎压力一下子贯通过来,无数只细小的竹节开始滴答滴答滴落肥水,落入下午刚刚播种好的灵谷坑中。
“哇!成功啦!”这几名新弟子鼓掌欢呼,人人心里都觉得大有收获,这位平易近人又学识渊博的小师叔真是好厉害,比起那位拿腔作势的宋斌可是强得太多了。
见这几名弟子发自内心的高兴,张地脸上也浮现了笑容,他一门心思研究齐民要术,总算在今时今日实践了出来,并得到他人的认可,心里也是由衷地高兴。
此时扬起头来,注视着渐渐昏暗的天空,看到有星星在闪耀,心中默念:“二伯、师父,你们看到了么?我用齐民要术种田,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你们就等着瞧好吧!”随即目光往下一落,有意无意扫过不远处的灌木丛。
宋斌正躲在那灌木丛中,两眼直勾勾地望过来,脸上记恨嘲讽之色渐渐消失,而是换上了一丝惊讶和敬佩。
原来他下午抹不开面子,灰溜溜地走了,但又想看看张地怎么种田,便又偷偷溜了回来,躲在这里目睹了整个过程,此时心里也是禁不住嘀咕:“这小子有两下子啊!这滴灌的法门他是哪里学来的,真能节肥节水,提高产量么?”
呆了片刻,忽然醒悟过来,“不好,我得赶紧报告给郝师叔去!张地要真是试验成功了新的种田之法,那他可要一鸣惊人啦!”脸色大变之下,赶忙急匆匆地掉头溜走,赶着报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