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这事瞒是瞒不住的,她只有另辟蹊径,想办法把婆母的心思移到别的地方去才好。
妇人来到伯府老夫人居住的禧福堂,刚一进门,妇人眼圈就红了,不等丫鬟回禀,就三两步跨进屋,看到老夫人就先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老夫人正在跟大儿媳妇边说话边吃茶,见她这样惊了一跳,“老三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看向身旁的大儿媳。
伯爷夫人周氏见婆母看自己,忙上前两步,把哀哭跪地的妇人扶起,柔声劝道:“弟妹别哭,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想办法,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妇人顺着周氏力道起身,坐到下首,摸了两把眼泪,瞅了怯怯站在一边的知翠,道:“你把事儿再说一遍,一丝一毫都不准遗漏。”
知翠连忙跪地,把适才在马车上的话又学了一遍,不过这一次着重说两人争执及石岚落水后那两人根本不想法营救,反而带着伺候的人仓皇逃走的行为。
妇人一直低头抹泪,等到知翠讲完,妇人才道:“岚儿一向单纯,性子也很柔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这些年又一直在淮南,京都这边谁都不认得,若说是结怨寻仇,我是一万个不信,”她抬起头,状似抹眼泪,偷眼瞥了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老夫人一眼,道:“临来前我听老爷说了一嘴周家,说是有什么事,媳妇本以为朝堂之事无关内宅,现在看来,是媳妇大意了,着了人家的道,可怜我无辜的女儿……”
说着,妇人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皱着眉头,许是被妇人的阴谋论带歪了,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侯府世子为何在那儿?”
知翠道:“事发突然,奴婢一时慌了神,便绕着池边四处叫人,可不知为何一个都找不到,奴婢也不知道世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奴婢正打算跳下去时,就看到世子把姑娘推了上来。”
老夫人也是浸淫了一辈子内宅生活的,设宴待客这种事她驾轻就熟,还从没听说伺候的不候在客人附近的,当下老夫人认定了妇人的说法。
只是想到后来救人的人,她心里转了个弯,道:“推上来?”
知翠点头,“许是世子瞧见有奴婢在,就没上来,直接泅水走了。”
老夫人舒了口气。
这还好,没被人看到抱在一起就好,颜面还没完全扫地,伯府女儿的名声也能保存一些。
周氏长女已经出嫁,倒是儿子正在议亲的关键时候,若是事情闹大了,她担心影响儿子。
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抽了帕子递给已经把帕子哭得半湿的妯娌。
妇人接过,含糊的道了声谢。
周氏这才道:“周家那边暂且可以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探侯府意思,侯府世子年纪跟岚儿倒也相当,至今还未定亲,如今出了这事,如果可以坏事变好事,从此成为一家人,岂不更好?”
周氏柔声道:“娘,您看呢?”
老夫人点头,道:“先派人去周围看看,别惊动了侯府,另外叫老大去打听一下那个周家到底怎么回事?”
周氏点头,柔声答应,起身出了门。
老夫人看妇人还在抹泪,哼了声道:“哭什么哭,还是主母呢,亏得老三脾气好,容得你这般。还不赶紧回去看看二丫头怎么样了,要是发热就赶紧找个大夫瞧瞧,莫要耽搁了。”
妇人早就等她发话呢,听了这话,赶忙福了福,带着知翠走了。
门帘晃动,老夫人摇摇头,多少明白这个媳妇的心思,不过都是为了侯府的血脉,只要不影响大局,有些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