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亮着一盏暗橘色的壁灯,光晕落在实木的地步上,映衬出了夜色的柔和安宁。
子衿借着幽幽的灯光,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轻轻走下楼。
客厅明明一片昏暗,可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撄。
男人指尖的一点红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偿。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子衿都闻了空气中弥漫的烟草味。
她脚下的步子一滞,微微蹙眉。
席琛听见楼梯口传来的动静,抬眸,直接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他笑:“醒了?”然后又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如常:“过来陪我坐坐。”
子衿没有犹豫,默默的走向他,只是在经过茶几时,看到上面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心脏不自觉,缩了一下。
细微的,她都没有察觉。
她在男人身旁的空位坐下,没一会儿,就又看了眼那个烟灰缸。
心口莫名堵得慌。
席琛注意到女人的视线,不慌不忙的捻灭指尖的香烟,“抱歉,烟瘾犯了。”
子衿嗯了一声,正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被程靖抓走的时候,鼻腔突然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男性气息所包围,她借着阳台洒进来的月色,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吸有几秒停顿。
“我看看消肿没有。”
话罢,男人的指腹轻轻的摩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止不住一阵颤栗。
子衿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不安的眉目。
他温柔的声线。
他颤抖的手指。
一幕又一幕,再一次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的瞳仁里,子衿的心口五味杂陈,有好多的话想问,最后到了嘴边,却只有轻轻的两个字:“谢谢。”
席琛也不知听没听见,没有应声,他检查完她的脸,问了一句:“肚子还疼吗?”
子衿一顿,摇头,“没事了。”
其实还是有点小疼,只是不愿意再麻烦人家。
可是席琛是什么人,在她稍作停顿的那一秒,便洞悉了她所隐瞒的缘故。
他抿唇,淡淡的说:“我给你检查过伤势,没有伤到内脏,休息几天就好了。”
居然又猜到了她忌惮的原因。
子衿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讶异,她瞅了他一眼,刚好对上男人黑亮的眸子。
心头突兀一跳。
她别扭的移开了视线,岔开话题,问了一个最困顿的问题,“我和程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突然绑架我?”
“怪我。”
席琛半开玩笑:“过去结下的梁子太多,所以有人打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子衿一愣,蹙眉:“还有仇家,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男人听见女人严肃的语气,唇瓣挑起了一抹笑意:“放高利贷的。”
放高利贷……
别说子衿,传出去估计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她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吐槽:“一定是因为你脾气太差。”
脾气差么。
席琛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挑眉,反问:“你见我凶过你吗?”
子衿怔愣,回想了一下,摇头,还真没有。
下一秒,男人幽幽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席太太,你这是在给我强行扣罪名。”
席太太三个字含有一丝危险的信号,子衿背脊一凉,干干的转移话题,问:“那程靖现在人呢?”
对于昏睡过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子衿一概不知,更不知道程靖是束手就擒了还是逃之夭夭了。
谁知席琛利落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他已经叫人把程靖打包送走,至于会被送到哪里,碰上哪一个“老朋友”,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子衿以为他在隐瞒,想问,却也只能憋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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