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清扬稳稳抓住了他的拳头,嗓音低沉,带着浓浓的疲倦:“叫医生。”
医生?
顾子默神色猛地一变,他以为是女人出了什么事,立马冲进了病房。
……
……
医院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程予墨正坐在车内等候,刚抬头,就见男人从里面出来了。
远远便能看得到他的脸色很难看。
看来谈话并不愉快。
他顿了下,等男人坐进副驾驶座之后,才问他:“小西情况怎么样?”
“刚醒来,情绪不稳定。”
男人说完,阖上眼,揉了揉眉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着他的呼吸。
认识那么多年,程予墨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颓唐的模样,记得几年前,他的母亲车祸去世,也未曾流露过这样无力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瞬,问他:“你和她说了吗,检查的结果。”
检查结果……
徐清扬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深处依旧是一片无边无尽的晦暗。
“没有。”
女人如今的情绪根本不稳定,不论说什么,她根本都听不进去。
所以即便是告诉她,检查结果真的是宫外孕,恐怕,她也不会信的吧……
程予墨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他轻轻的叹气,提醒他:“你应该告诉她,或许你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既然是宫外孕,那么孩子迟早是要拿掉的,她如果能接受这个事实,或许……”
“她……”男人转头,看向了医院的大门,艰涩的说:“不单单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在怨我,是我没能保护她,还有邵言的事情……”
顾惜西昏迷的时候,他早已经听苏菲提及过了,有关邵言的问题。
她对他的误会,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还有,还有医生在顾惜西昏迷时,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到底,到底该怎么去跟她开口呢。
……
……
之后的日子,顾惜西逐渐康复,她每天都靠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窗户外面。
除却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越是这样,顾子默越是担心,他几次提出带女人下楼去散散步晒晒太阳,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如今的模样,跟失去灵魂的木偶没什么区别。
徐清扬每天都会来,可是顾惜西从那天之后,从未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很多时候,都是男人自顾自的说话,像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女人听没听进去。
这天中午,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女人还是一样,静静的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盯着窗户外面,不知在看些什么。
脚步声逐渐靠近。
头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西。”
女人的睫毛轻轻颤抖,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床沿的男人。
Antony看着她,碧蓝如海的眸子弥漫了一丝的心疼。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身上弥漫风尘仆仆的气息,像是一下飞机就赶来医院。
顾惜西动了动唇,因为过久没有说话,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Antony皱眉,放缓声音,问她:“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对啊,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落魄的模样。
顾惜西也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平安喜乐,这么简短的四个字,对她来说就好像云端,根本触碰不到。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从失去沈霂锡的阴影里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再一次经历这样的悲痛,她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别人可以幸福,唯独她不可以呢?
为什么啊?
女人越想越委屈,眼窝一酸,突然泪流不止。
Antony一怔,心脏倏地一疼,他替她擦掉眼泪,看着她,问她:“小西,我能为你做什么?”
“带我走,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