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无声息弥漫了整座城市。
从晚饭结束过后,徐乐安就一直缠着徐清扬不停的说着她在学校的事情。
男人专心的听着,唇边一直带着浅浅笑意。
顾惜西静坐在一旁,偶尔附和一两句,全程都盯着男人温和的脸目不转睛偿。
五年未见。
即便他如今双脚不便,可也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冷峻刚毅的气息。
他还是他,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只要一想到男人这些年孤身一人躺在冰冷冷的病床,身旁没有熟悉的亲人照顾,顾惜西就特别的难过。
如果她能早一点找到他,或许他就不会孤单那么久了。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头,黑眸对上了她。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睛里都藏着一片潮湿和暗涌,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徐清扬正失神,脸颊突然被一直胖嘟嘟的小手捏了一下。
他微微垂眸,对上了一双带着闪闪笑意的眼睛。
徐乐安嘻嘻的笑,煞有其事的说:“爸爸,捏脸代表我爱您噢!”
闻言,女人轻笑。
这孩子,还当真了。
徐清扬看了她一眼,怀里的徐乐安已经嘟囔:“爸爸,您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捏过妈妈的脸,妈妈说爸爸以前很喜欢捏她的脸,很爱她。”
顾惜西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妈妈都这么大了不玩这些……”
还没说完,右脸颊已经被捏住。
她微微一僵,看向男人。后者浅笑,嗓音喑哑:“妈妈说的对,爸爸很爱她。”
不管是空白的那四年,还是躲起来的那一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很爱。
以前他从来不畏惧生死。
直到遇见了她,五年前,炸弹在耳边响彻的那一瞬,他满脑子都是女人坐在院子里,阳光耀眼,等他回去的画面。
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
她在等他。
这几年,他就是靠着这样的一股信念苟延残喘。
还好老天待他也不薄,让他从死亡边缘走了回来,还给了他一个这么讨喜的女儿。
对上男人的眼睛,顾惜西眼窝一酸,她拍掉他的手,瞪他一眼:“肉不肉麻……”
说完站起了身,“我去厨房给你们切点水果。”
男人目送她匆匆而逃的背影,神色复杂。
刚走进厨房,顾惜西就拧开了水龙头的水,用力的拍在脸上,最后忍不住,捂住嘴巴发出了一声呜咽。
她深深的吸气,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心里难受的发慌。
没多会儿,徐清扬推着轮椅进了厨房,他看到女人靠在大理石台前颤抖的背影时,黑眸染起了一抹氤氲。
他扶着大理石台的边缘,用尽全力,十分艰难的站立起来。
双腿不停的颤抖,徐清扬呼了一口气,咬牙,缓缓的,走向女人。
很慢很慢。
每走一步路,一股钻心的疼从膝盖蔓延开了。
他走到女人身后的时候,额前已经冒出了细薄的冷汗。
顾惜西擦干净眼泪,正想转身,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四面八方包裹住她。
她怔在原地,眼眶胀痛,哽咽:“清扬……”
“辛苦了。”
男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呢喃:“真的,辛苦了……”
顾惜西微微仰着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能感受到,脖颈那一颗一颗的滚烫。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声音很抖:“知道我辛苦了,以后就不要那么吓人了好不好?”
“好。”
“疼吗?”
“不疼。”
“骗人。”
“嗯,很疼。”
……
……
回来之后,徐清扬一直在接受治疗,虽然几次的结果都不理想,但都没有放弃。
顾惜西每天都会往医院里跑,每次都要待上几个小时,各种腻歪,有一次被主治医师席先生看见了,直接勒令以后探视时间不得超过两个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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