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浴血奋战,视死如归,威武雄壮的战争场面,气势辉煌。
夏侯云歌当即被这铿锵有力的曲调感染,心中升起一股宏伟激昂之感。
“这是?”夏侯云歌起身向外看。
那曲子似从重重宫闱深处传来,又似来自九重宫阙之外,传遍整个大地……
心,悸动了。
“娘娘,这是将军令啊,原先您还弹的很好的一首曲子。”小桃低声提醒。
夏侯云歌却似没听见,顺着那曲声寻去。
一路走出琼华殿,行过积玉水廊,穿过青黄色的竹林,蓊郁的松柏,走过圆拱扇门,一段鹅卵石道,两边枫林红似妖火。出现一片碧波湖水,在那湖面上有个凉亭。
曲声便是从那里传出。
秋风拂过,扬起亭上四面白色纱幔,夹着淡淡兰香。湖水荡起涟漪碧波,几片红色枫叶,随风落在湖面,红色殷丽愈发鲜妍。几尾锦鲤鱼,沉曳起伏,游于落花枯叶之中,美若画境。
那隐于纱幔后,一双修长的手,一架古筝,音色清亮,曲音悠远,愈发激昂。
夏侯云歌如痴如醉,伫立在湖边的假山石旁,一时间竟已难以自拔。
一角纱幔飞洒而起,露出弹琴之人,青丝如墨,白衣胜雪。眉深入鬓,眸似寒星,鼻如悬胆,薄唇微抿。一身的风仪,高贵优雅,似有流光飞舞,亦是龙章凤姿!
竟是轩辕长倾!
那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穿越纱幔、湖水,落在夏侯云歌身上……
她身穿玄色长裙,金红色披帛,在秋日下熠熠生光。明眸如水,冷冽清凉,骄傲的倔强,疏离的冷漠,那绝世无双的倾国风华,恍若从天而降的傲慢凤凰。
隔着碧波湖水,俩人遥遥相望。
曲终,余音仍袅袅不绝。
风似也寂静下来,飞扬的纱幔缓缓落下,一人隐于纱幔之后,一人独立湖边。
不过两日未见,竟恍有隔世之感?
“主子,这水榭易进寒气,不可久坐。”东朔小声在轩辕长倾身侧提醒。
轩辕长倾起身离开,水榭中独留一把古筝……
夏侯云歌缓步走上迂回湖上长廊,入了亭中,而石桌上已只有一把古筝孤零零,似那弹琴之人,从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夏侯云歌怅惘一叹,一双如玉的柔荑抚过绷紧的琴弦。似那曲音还在耳边缭绕,久久不散。
小桃将纱幔掀开,用金钩挽住,露出清亮的视野,湖光潋滟倒映进来,如一片琉璃世界。
夏侯云歌素指拨过琴弦,发出一连串的叮咚音色。
宛若那破晓而出的旭日,挣脱厚重云层纠缠,突破重重桎楛,得见天日。似有一瞬间的光芒万丈,一刹那的普照光华。这苍穹,这大地,这乾坤之中的万千浮华,都被照了个透底,不容一丝阴暗。
“娘娘要抚琴吗?”小桃俏丽一笑,“已经很久没听娘娘弹琴了。”
夏侯云歌似还沉浸在方才的曲子中,不能回魂,目光有些迷惘。
她没有坐在小桃擦好的石凳上,只是望着琴弦发呆……
而对面不远的枫树林中,轩辕长倾一手负后,手微微握紧。
他的手指弹琴之后,总是酸酸发麻,而他素来又喜欢弹琴。可自从十年前,他的手脚筋被挑断之后,已极少碰琴。
他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深远浓黑,似带着浓郁的嗔恨,又似拨云现月,眸中噙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淡淡笑意。
一条宝蓝色人影飘了过来,带起丝丝凉意。玉树临风之姿,透着绝代风华,只是一张脸平凡至极。
“原来倾倾喜欢偷窥。”魏荆顺着轩辕长倾的目光,一起看向湖上凉亭中的夏侯云歌。
轩辕长倾眸色一沉,薄唇微抿,似扬起一丝不屑笑意,转瞬又恢复往日的漠然。
魏荆伸出一指,勾起轩辕长倾飞扬的一缕发丝,“倾倾,我帮你医好了王妃,你还没谢我。我要的不多,二十件云锦袍子,宝蓝色的。”
“魏荆公子,你……”轩辕长倾脸色一凝,“全国的云锦本就不多,一年也不足百匹,又哪有那么多宝蓝色。”
魏荆一嘟嘴,很不满意。
“你这一年已收了不下百件,就是一天一件,不知要穿到何年何月。如今宫中宫外都已没有宝蓝色云锦料子。”
“王妃一命,还不值区区几件衣服!”魏荆嗔道。
东朔在一旁低头敛眉,也对魏荆这主心有抱怨了。
魏荆每次医病所要的诊金,极其刁钻古怪,最难伺候,最是挑剔。听说前段时间刚跟皇上要了十个临江而生又必须同一身高同一身段,长相非血亲又得相似容貌的女子,皇上也不知私下欠了魏荆什么人情,竟命人秘密四处寻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结合暗卫势力,凑齐十个,秘密送给了魏荆。而魏荆却还挑三拣四,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好又派出几个暗卫前去临江一代寻找。
也不知魏荆意欲到底为何,总觉得做事有所目的,却又不知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