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轩辕景宏不想去鸾凤宫,自有他不想去的理由。鸾凤宫派来的宫女,还能谨守宫规,被阻隔在宫门外,靠不近大殿,哭闹一阵也就走了,深居内殿的轩辕景宏也听不见。而如今被夏侯云歌闹到御前来,多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如果被质问了几句,就去了鸾凤宫,岂不是更没面子。
“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难道还不够皇后差遣?非要朕去看他们君家种下的恶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提醒朕这些年,身体每况日下,都是拜君家所赐?”
“君锦云何其无辜!”夏侯云歌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但还是被轩辕景宏给激怒了,“你们夫妻这么多年,她可曾对你半点不是真心实意?帝后恩爱的佳话,民间皆知,竟不知……”
夏侯云歌微哽住,却笑了,她没有再说下去。竟不知,也如她和轩辕长倾那般,一切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花架子。
想到曾经在宫宴上,轩辕景宏牵着君锦云的手,俩人相依相偎高高坐在高位上,那样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还羡慕若将来她的丈夫也待她这般,也就不多求什么了。
没想到,都只是弄权者玩出来的假象。
更没想到,轩辕景宏看似温和有礼,实则也如轩辕长倾那般的冷血无情。
轩辕景宏被夏侯云歌问得一怔,君锦云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当然比谁都了解。
林梦柔气恼地扬高声音道,“他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会是女儿不知道的!没准,君家的事情里,皇后还有推波助澜,出谋划策之嫌。”
夏侯云歌冷笑一声,瞥了林梦柔一眼,目光落在轩辕景宏身上,“身为皇上,耳根子软到这种程度,随便听信谗言,也妄为帝王。”
话落,夏侯云歌决然转身而去。
这样的男人,也不配君锦云再心心念念地苦等下去。
刚走出大殿高高的门槛,就看到轩辕长倾站在玉阶之下,正半仰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哭笑不得地望着她。
夏侯云歌冷漠地别开脸,手却已经攥住藏在袖子中的那把剪刀。
缓缓走下玉阶,本想刻意避开轩辕长倾,直接离开清华宫,却听到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耳畔。
“没想到,你又闹到这里来了。”他的口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好像在对一只不听话的宠物说话般。
“不是闹,而是帮忙。”夏侯云歌冷冰冰的回答,没一点善意,轩辕长倾也没计较,依旧声音平静地说。
“原来你也懂得帮忙,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添乱。”
夏侯云歌的面皮抽了抽,斜睨向轩辕长倾,淡淡的灯光下,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清晰的线条,眼底浮现的柔和,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
她有一瞬看得痴了,反应过来,赶紧别开脸,幸好是黑夜,不然就会被人看到她脸上尴尬的涨红。
暗恼自己不该再多看他一眼,便抬脚匆匆往外走。
“你去哪里?”轩辕长倾在身后忽然出声,透着一分急切。
夏侯云歌的脚步猛然顿住,随即再不停留,“鸾凤宫。”
她告诉他,只是为了不想他怀疑她有意遁逃。
她冲出琼华殿那会,他没有追出来,便也是料定这偌大的皇宫,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逃。
却没料到,轩辕长倾竟然跟了上来,“我随你一同去。”
夏侯云歌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换了一条路。
“去哪里?”他竟然又跟上来。
“……”夏侯云歌骤然回头,猛然瞪向轩辕长倾。
他就站定在距离她三步的位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也没有什么情绪。
“你跟着我做什么!”夏侯云歌怒道。
“……”轩辕长倾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靠近,夏侯云歌本能的一步步后退,望着他靠近的脸,心口狂跳的几乎要冲出喉口了。
多么悲哀,即便已经决定不再为他动心了,还是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怦然心跳。
却没想到,他只是与她擦身而过了,擦肩之际,耳边传来他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你在逃避什么?”
夏侯云歌的身体猛然僵住,逃避?她有逃避吗?
轩辕长倾还以为会得到她的回答,她却木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便偏头看着她,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容貌很平静,细瓷一般的肌肤似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晕,很是迷人。
“你别再招惹我了!”夏侯云歌丢下一句话,大步而去。
身后却又传来轩辕长倾一声强硬的低吼,“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夏侯云歌只觉有一股子酸涩哽咽在喉口,吞咽不下,似要满溢出来才肯罢休。她便努力加快脚步,让脸畔的冷风,吹散心间千丝万缕的思绪,将蔓生而出的异样感觉再次压制下去。
远远看到芳雨上气不接下气地远远跑来,由于太过卖力,竟然摔倒在清华宫外的石板道上,一时疼的起不来身。
“摄政王妃!皇后娘娘不见了!皇后娘娘不见了!”芳雨抬头见到夏侯云歌,放声嚎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