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黄金带走了。”
小古一口气说完,熠熠宛如星辰的双眼看向唐赛儿,“你的手法确实高明,只可惜,天下间的行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
唐赛儿听得双拳紧握,抬眼不服输的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微一触及,顿时火花迸射。
然而她竟然没有生气和沮丧,只是凝视着小古,唇角的弧度转为不服输的顽皮,“清谈无益,你说这堆焦土里面有黄金,有何证据?——你能让黄金恢复如初吗?”
“这又有何难呢?”
小古微微一笑,拿出一只大肚白瓷瓶,上面封了蜜蜡木盖,显然早就有备而来——蓝宁分明看出,这瓶是从广晟房里顺来的。
她打开瓶子,顿时一股刺鼻酸味随着白烟蒸腾传来,唐赛儿发觉这味道十足十是“绿矾油”的气息,只是显然要浓得多。
小古接过土上的铲子,轻抖了一铲渣土丢入瓶中,再另外出去一块铜块,爽快的丢了进去。
白瓷瓶中咕噜连声,白雾开始沸腾滚动,酸味正是浓烈,吸入鼻端就禁不住要打喷嚏咳嗽——到了最激烈之时,甚至有酸液蒸腾跃出,小古一拉蓝宁避开了。
过了许久,这种沸腾终于停滞,小古倒出酸液,顿时地面一片焦黑——这酸液竟然会腐蚀地面!
里面的铜块已经荡然无存,出现在三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块崭新的、不规则的金块!
唐赛儿眼中的惊奇,在这一刻达到最高——用铜块放入“绿矾油”中发生反应,置换出金块,这本是白莲教经文术法卷轴中的不宣之秘,没先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也懂得!
“你难道也看过我白莲教的天经?”
面对她惊奇震惊的质问,小古摇了摇头,“每一家苗家寨子都有自己的秘密手艺,我的母亲精通的,就是这些瓶瓶罐罐的药水。”
从前,母女二人被禁锢在那深深内宅之中,视线无法越出四方庭院的天空,母亲穷极无聊之下,把苗家的所有技艺都教会了她。
唐赛儿至此心悦诚服,再也没有任何刁难,爽快道:“既有如此手段,分你一半夜算应该,我昨晚已经挖走五车了,剩下这五车归你了。”
她本是半大少女,说这话的架势倒是颇有气概,却像是孩童学大人说话,一挥手自以为有权威,却惹得蓝宁噗嗤一声笑了。
唐赛儿瞥了她一眼,嘟囔道:“蓝宁姐,你们搞那个救人的计划,我都没有去告密呢——你承了我这份人情,居然好意思嘲笑我!”
蓝宁用袖子掩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是是,是我孟浪了,对不住。”
一边低下头,还是想笑——这孩子的包子脸大人样实在是挺可爱的。
唐赛儿把铲子和板车一丢,干脆道:“长夜漫漫,你们就慢慢挖吧,挖完一车还有四车,等这些废渣都搬回去,再慢慢用绿矾油置换恢复吧。”
她看到两人的表情发苦,更加乐不可支,嘻嘻笑着就要走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住,看着小古,“小安已经顺利救出去了吗?”
小古见她眼中满是诚挚关切,据实答道:“她已经平安到达金陵,这会大概已经见到亲生母亲了。”
“小安,终于能回到母亲身边了吗?”
唐赛儿的眼中闪过羡慕和欣慰,最终却是笑得比以往都要甜美舒心,“这样就好,小安那个人啊,又乖巧又胆小,若是没有我在身边护着,只怕就要吃亏——现在有她娘亲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小古低声道:“请留步。”
唐赛儿的脚步停下,只听小古低声道:“我知道你是白莲教的圣女,深受贵教的器重。但如今朝廷势大,小民如草,些许人命死难,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只不过是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对各自的亲人来说,却是顿失依靠,全无活路了。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跟官府硬碰硬——这是我一点肺腑之言,还是请你们能斟酌。”
小古说这话,也脱离了平时冷淡平静的神情,而是一片诚挚,出发自内心。
唐赛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们金兰会跟朝廷仇深似海,为什么却希望别人忍气吞声?”
“正因为我们全家覆灭,生无可恋,才希望别家至少能骨肉团聚——就算是卑微、苦难地活着,总还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小古的话让唐赛儿身形一顿,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就快步离去了。
注:绿矾油是古人炼丹时对产生浓硫酸的称呼,但里面混杂着其他成分,腐蚀力较强。我这里是直接把它当做类似王水的效果处理,只能说效果有但是没这么明显。请化学学霸们放下板砖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