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竟都被魏昭容拦下了,说官家吩咐过了,任谁也不能扰了,这一晚上倒没什么,谁知道,”
随嬷嬷兴奋的抚掌叹了口气,接着道:“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圣人就冲进魏昭容院里问罪,魏昭容极得圣宠,平日里连刘贤妃也退让三分,这脾气也大得很了,圣人就不说了,本来就那样的脾气,这又怀了身子,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就说恼了,圣人气的扬手去打魏昭容,也不知道魏昭容怎么想的,就往官家身后躲,这一躲,圣人这一巴掌没打着魏昭容,竟划到了官家脸上!你看看!这还得了?!”随嬷嬷一声长叹,这回是真的一声叹息了。
李丹若听傻了,一巴掌划到了皇帝脸上,沈皇后打了皇上!那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名字都不让人写、不让人说的皇帝,沈皇后打了他!李丹若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随嬷嬷低声道:“咱们能回去过年了。”
随嬷嬷眼睛连连眨了好一会儿,看着李丹若抿嘴笑道:“奶奶说的极是,都说这离宫雪景最好,看来这回是没福气看了,咱们也没多少行李,等宫里传了信儿再收拾东西,这事急不得。”
“嗯,这大半年,大哥儿健壮了不少,三字经也背下了大半,回去见了刘贵人,刘贵人也能欣慰些。”李丹若笑道,随嬷嬷忙奉承道:“可不是,这大半年,大哥儿跟变了个人似的,也跟咱们墨哥儿一样,一天到晚笑个不停,这孩子就得这样,让人看了多少欢喜!”
十月中,刘贤妃让人传了话,李丹若将大皇子送回到宫里,郭树亲自接到宫门口,一路引进刘贤妃居处,等了大半天,刘贤妃过来和李丹若也就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她先回府去了,倒是大皇子,拉着李丹若和墨哥儿不肯松手,李丹若哄了好半天,答应隔天就带着墨哥儿来看他,才算哄的他松了手。
李丹若带着墨哥儿出了宫门,天色已经晕暗下来,宫门口,姜彦明穿着件靛青暗纹素绸斗篷,正前着手站在车旁,仿佛有些焦急的看向宫门口,见李丹若出来,急忙紧走几步迎上前,弯腰抱起墨哥儿,在墨哥儿脸上猛亲了几口,转头看着李丹若道:“你可回来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等了多长时候了?这里是风口,你该在车上等着。”李丹若看了眼呵欠连天的墨哥儿问道,
“没等多大会儿,在车上坐不住,墨哥儿累坏了,你也该累了,咱们赶紧回去,回去再说话。”姜彦明一边说着,一边紧走两步将墨哥儿先送到车上,再回身扶着李丹若上了车,自己也跟在后面挤进去,车夫抖动缰绳,车子转个头,往姜府回去。
墨哥儿攀到李丹若怀里挤进去,打了个呵欠,几乎立时就睡着了,姜彦明挪了挪,挤到李丹若身边,伸手搂着她,手从李丹若背后伸过来摸了摸墨哥儿的头笑道:“这大半年可算熬过来了,墨哥儿跟我都生份了,你也瘦了。”
“我还好,你这一阵子要忙公事,还要看着人修宅子,肯定累坏了。”李丹若侧头看了眼姜彦明,姜彦明见墨哥儿睡沉了,低头飞快的在李丹若脸颊上点了下,笑着低声道:“不累,我告了一天假,明天陪你去看看宅子,都是照着你喜欢的样子修的,还有些帘子帷幔什么的,等你回来挑。”
“嗯,”李丹若低低应了一声,姜彦明用力搂了搂她,低头在她额头深深亲了下,满足的低低叹息了一声,李丹若被姜彦明揽在怀里,只觉得背后的温暖如水般漫上来裹住自己,李丹若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墨哥儿,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往外漫着温暖和踏实,有夫若此,有子若此,也就够了。
娇纵的范家五娘子当年风光无限的嫁入皇家,母仪天下,一年不到却被废为静妃,挪进了清心殿居住,范相公夫人听到信儿当天就病倒了,范相公几乎一夜白头,没几天就上折子乞了骸骨,并荐孙先忠入主门下省,作为回报,静妃从清心殿搬进了长乐宫里一处清静的院子里,这昭示着她可以如那些太妃般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