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没想到这一层。”
“三横,你先于为师悟了此道,得‘坚持’而万苦不堕。甚好。所以我说,世上的好学生,没有一个是先生教的,俱是自己悟的。盖莫能外。是也不是?”
‘世上好学生俱是自己悟的’沥重听到这,直如醍醐灌顶。心想,父皇说,‘宋之岳飞,千古一将’。殊不知岳飞师傅,亦当得千古一师!人说孔夫子乃‘千秋仁义之师,万世人伦之表’,眼下周侗,有这一句话,怕是可以与之比肩了。唉,怪不得他王三横如此优秀。竟让他得了这么好的师傅。沥重想着,又听道二人转了话题,那周侗道:
“五步竹叶青剧毒,咬伤之后,烹蛇肉为羹,是谓‘原汤化原食’,进‘灵芝春’是谓滋阴克阳,皆可缓解毒症,但很难去病,即很难化毒。”
“师父,那我是歪打正着了?”
周侗听了‘歪打正着’四字,十分不满,道“你说你呀!治蛇毒散用车前子加蒲苦丁,这汉水边都有的嘛。怎么能抓个蛇去咬呢?我真白教你了。”
“师父,我当时一心在武学上,思想不集中。”三横辨道。
“不集中,不集中,不集中要出人命。这药石之事能乱对付吗?再有一宗,配伍正确,剂量不准,还是不行。岂不知最基本的事情皆在细节之中吗?”
“知道错了,师父,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记住这话,学然后知不足。学了去用是好事,然后还是要进一步学。”周侗口气轻了许多。
“是,是。”
“蘸码刀为什么不能打成?”周侗又去问别的。
“我想是通风不足,铁匠营不像华山。有天然风洞。”
“这倒是为师的疏忽。”
“可要送足风,不是容易的。我去西夏南都了,他们那边供风的阵势,吓人呐,一个炉口四十人。这边恐怕干不了。就这样,他们用的还是浑钢刀不是夹钢刀,估计夹钢他们还是打不了。“
“唉!你活啦,到这儿偷听来了!”沥重正听着,突然召英从背后大叫,吓她一跳。
“师父,这个女的不是好人,她偷听。”召英大叫。召英这孩子,天纵聪明,悟性极高,加上周侗教了一辈子徒弟,名师出高徒,令她轻功大有进境。今天沥重起身走动,也加上她身体太虚,竟然没发现召英这小妮子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华山周侗,本非奢华之人。他安贫乐道,衣食住行都不讲究。所以所住的居室,原不是什么高墙大院。茅舍泥墙,可以挡风遮雨,但隔不住什么声音。沥重住的,是现腾的最好最大的屋子。大则大矣,还是简陋有加。所以她能听到外面人声。所谈的内容,话虽是家常,理却乎高深。沥重想听真亮,就起身往门外凑。门外拐角那一边,是周侗三横师徒。
不料,沥重身后,藏着召英,见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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