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却觉得语言特别匮乏。
爷爷、陶然、奶奶相继死了之后,她发现她变成了一个言辞寡淡的人,她在他们明亮如镜的墓碑上看到了另外一个顾笙。
嘴角无法拉扯出上扬的弧度,眉目无法下弯,她在短暂的无悲无欢里体验到了世事无常和瞬间失言。
她知道,其实有些东西无需讲明,有些隔阂和抱歉无需语言点缀,话语在彼此的眼角眉梢里,她懂,真的懂。
因为年轻,所以才爱折腾,四人天南海北走到一起,性格差异巨大,缘分遇之不易,处之艰难,遇到隔阂和伤痛时,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宽容和理解。
于是,那日下午,508临窗书桌前,摆放着四把椅
tang子,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她们身上,浅淡交谈声里,有情绪飘落在柔软的心头,不经意间就哽了喉,但嘴角的弧度却一直倔强的上扬着……
……
晚上,江宁她们正在跟阿笙说话,阿笙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陆子初。
“药吃了吗?”他声音原本就好听,严格意义上说是很清冽,但阿笙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都会觉得那些声音有着说不出,道不尽的温和。
“嗯。”阿笙翻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轻声问他:“用晚餐了吗?”
“还没有,吴奈请吃饭,石涛也在。”
阿笙还真听到了吴奈和石涛的声音,石涛嗓门很大,似乎让吴奈把火关小一些。
“听声音似乎在家里。”阿笙说。
陆子初在电话那头笑了:“耳力很好。”
阿笙不期然想起上次厨房风波,吴奈和石涛对厨房热衷度很高,奈何都没这方面的天赋,现如今两人出现在厨房里,阿笙忽然开始担心了。
她问:“在你家,还是在吴奈家?”
“他家。”
阿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在你家厨房做饭的话,我担心吴奈和石涛会毁了你家厨房。”
“什么时候把我家变成我们家就好了。”声音很轻,宛如近在耳边呢喃。
阿笙握着手机,耳朵有些发烧。
……
望江苑,吴家。
石涛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陆子初倚着窗台正在打电话,原本性情寡淡的人,也不知道在跟谁通话,眉眼间的笑意冲淡了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平添了几分温暖。
很少看到他跟人讲话时,神情间透着耐心和纵容,似他,又不似他。
厨房是开放式,石涛坐在吧台前,抬起手指叩了叩桌面,问吴奈:“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子初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呢?”
吴奈正纠结怎么清理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听了石涛的话,终于舍得从鱼身上移开他那双惆怅的大眼睛,朝陆子初方向看了一眼,扯扯唇,意味不明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答应某人保密,吴奈因为“谎报”消息,再加上韩家老太太并没有在陆子初家里发现“阿娇”身影,于是下午特意又去了一趟医院,把吴奈狠狠教训了一顿,韩愈倚在门口,无视他救援的目光,似笑非笑看了一下午笑话。
那目光,现在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等着吧,以后生气的那个人怕是韩愈自个儿,陆子初和顾清欢侄女在一起,最受不了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
这边,结束通话,阿笙倒水喝得时候,关童童想起一事,对阿笙说道:“阿笙,你改天应该好好谢谢陆老师,说起来,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笙想起那个人,眸色温润,是应该好好感谢他,但面对他,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也不能说,因为感谢的话,他不喜,所以只能装在心里和眉眼间。
那天晚上入睡,竟做了一个有关于她和陆子初的梦。
两人白发苍苍的年纪里,辟一处小院,在院里种满了新鲜的蔬菜,因为有他在,她不再畏惧年华老去,容颜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