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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付婆子想着那个神仙一样的‘老子’,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羊角胡同那天,她就吓坏了,那天在的几十个人的阴私事儿,就没他不知道的!就那么当着众人的事,哑着声音往外说……
付婆子现在一想,腿还有点软,得亏自己胆子小,从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没能让他放过她,那天城东的闪婆子没办他的差使……付婆子闭了闭眼睛,闪婆子当场被打断了腿,骨头从肉里刺出来……
付婆子又连打了几个寒噤,那个‘老子’净让她们打听人家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事儿,他想干什么?唉!用这样的手段,打听这样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好事儿?
这可怎么办?要不……报官?
付婆子正想的出神,赁住在东边一间厢房里的米娘子笑着和她招呼,“付阿婆想什么呢?囡囡对着风口呢。”
“噢!”付婆子一个机灵,“没事没事……唉哟,可不是!是我糊涂了。”付婆子急忙抱着孙女儿往背风处站站,见米娘子手里托着瓦钵往最东头倒座间去,忍不住皱了眉,“老蒋家媳妇儿还没好?前儿不是有人送了好些东西?又是绸缎又是铜钱的,没去请个大夫看看?”
付婆子一边说,一边抱着孙女儿往外走。
“病去如抽丝,蒋家娘子又是月子里病倒的,哪能那么快。”米娘子一边答,一边托着瓦钵进了倒座间。
付婆子离倒座间七八步远,就不再往前,她抱着孙女儿呢,就算没抱着孙女儿,她不愿意到那屋里沾病气,这年头,吃药看病比什么都贵!
“蒋家阿婆,你媳妇儿快好了吧?我前儿跟你说的事,你跟你媳妇儿商量没有?”付婆子站在门口冲屋里喊话,头发蓬乱,带着些仓皇的蒋婆子从帘子探出头,一脸尴尬难为的笑比哭还难看,“狗蛋儿他娘还病着,狗蛋儿还没断奶,您能不能跟人家商量商量,缓一……”
“我跟你说了,人家就是年底忙,想赶着年前典一个娘姨使唤,这才开出这个价,你也知道,这个价都能典个识几个字的黄花大闺女了,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这样的好买卖,是我硬生生拦下来给你留着的,过了这个村,可真没那个店,哪还能等?”付婆子一脸无奈,好生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蒋家阿婆脸上的仓皇更浓,“这事得亏您……得亏您……我跟狗蛋儿她娘商量商量……晚上……明儿个,就给您回话。”
昏暗潮湿的倒座间里,狗蛋儿的娘端着米娘子递过来的猪蹄汤,看着睡在自己身边、不时砸吧几下嘴儿的儿子,再看看站在床脚,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汤碗的大女儿,眼泪一滴滴掉进汤碗里。
“米姐姐,要不是孩子,我都不想活了……”
“可不能这么想,没到那一步,再说,你有孩子。”米娘子声音有些哑,却很柔和,“先把身子养好,总有办法,总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