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而是别的位置都坐满了,只有那里还空着三个位置,很明显这位置中有一个就是为他留的。
吴启寿赶忙跟进去,在主座的右手边为他拉开了椅子。
自古以右为尊,吴启寿对贺连决的重视可见一斑。
贺连决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剑眉微微蹙起,坐下的时候几不可见的斜了朱县令一眼。
朱县令意会到那一眼的意思,顿时如坐针毡,可是天地可鉴,他并不曾将他的身份告诉吴启寿啊!
轻轻对贺连决摇了摇头,见他别开视线,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去。
吴文泰抱着楚雁回给他的包袱都舍不得撒手了,待吴启寿坐下后,便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有意将包袱搁在膝盖上,又觉得这个举动太小家子气,未免不妥,便让人拖了张椅子在身边,把包袱放在了椅子上。
朱县令并不是个笨的,加之吴启寿做得太过明显,让他轻轻松松便联想到那日吴启寿前去县衙要延迟婚期的事,心知定是吴启寿从他当初对他透露的一些讯息中洞悉了什么。
真是个老狐狸!
朱县令的心里不舒服极了,要说因为自己的口误导致吴启寿退了婚事,他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他们这么看不起他朱南生,他又何必巴巴的去巴结他们?他或许没骨气,或许很怕事,但是他朱南生还是有尊严的,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了,但并不妨碍他在吴启寿面前保留那么一丢丢的颜面。
哼,不过就是个见高踩低的东西,他朱南生不稀罕!这儿女亲事,他不要了!
倒是吴启寿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是能猜到一些的。别说人家靖王世子心系楚姑娘,便是没有,他那女儿都被他儿子睡了,人家堂堂百年士族,如何能看得上吴文钰一双破鞋?
哼,老子倒要看看你们今儿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虽然贺连决看起来英武不凡,贵气天成,但是在场的人出朱县令外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以吴启寿对他的态度让他们想不透。不过跟着吴启寿一起,对他客客气气的就对了!
贺连决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吴启寿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不,也或者他并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只要他们不做出出格的事来,他不会怎么样,反之嘛,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贺连决心安理得的坐了下去。
筵席在吴启寿一席感谢的话后开始,酒过三巡,众人的话也多了起来,男人那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吴启寿主动找话和贺连决说,然他甩也不甩他,弄得吴启寿有一会儿下不来台,有巴结他的人立即聪明的为他解围。之后他也没有再凑上去自讨没趣。
心里暗自想,现在他对他的态度不打紧,只要今天之后对他恭敬一些就好了。
女人虽然不像男人那般喝浓烈的白酒,但是米酒还是要喝的。吴家的米酒乃是自酿的,味道就跟现代的饮料差不多,甜甜的,微酸,小姐夫人们都爱喝。
楚雁回看大家都喝了,便也喝了两小杯。
当然,她知道今儿吴家的人有古怪,冥冥中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是针对她和她的男人来的,自然就要防着。按说她应该什么都不吃才最保险,可是那样未免太招人怀疑了,是以在不动声色的检查了杯碟碗筷后,才捡着别人都夹过喝过的东西来。
不知是米酒的关系还是有人想要讨好吴夫人,坐在她身边一位穿金戴银的妇人瞅着楚雁回问她道:“吴妹妹,不知这位姑娘是谁?怎地能得吴老爷和状元郎亲自相迎呢?”
呸,她楚雁回算个什么东西,哪里能得她的男人和状元儿子相迎?不过是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吴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刚刚因为楚雁回那个小践人被贺连决给放冷眼,心底就很不舒服,看了楚雁回一眼,有些惋惜的道:“她啊,就是咱们村大名鼎鼎的楚雁回楚姑娘,原本该是我家儿媳的,只是人家攀上更好的,我没那个福分……”
“咳咳。”
屏风隔壁,吴启寿闻言心底暗骂吴夫人蠢货,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没得坏了他的好事!
吴夫人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才想起今儿的目的,当即噤了声,对那妇人讪笑了两声。
但是那妇人可懂不得什么意思,状似恍然的扬高了声音,“这么说她就是那位和状元郎退亲的姑娘了?可既然和状元郎退了亲,何以又会送他衣裳?要我说有钱送男人衣裳,还不如好好打扮下自己,这样子就来参宴,未免太寒酸了。”
隔壁众人在她这番话说完后,忽然感觉到温度都低了好几度。追根溯源,纷纷看向贺连决,只见他好看的薄唇紧闭,狭长的凤眸微眯,浑身像是从冰窖里钻出来的一般,冷得吓人。
楚雁回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位恨不能把全部家当都穿戴在头上身上的女人,并未说什么。这样的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来劲,是以还不如让她一个人说说,等觉得没趣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明秀虽然心里恨,却没有她大姐那样的胆子,只得以眼神去“杀”她们。
倒是阮氏如今不用依附明韩氏,自己又有了雄厚的家底,再也不用忍气吞声。再说,楚雁回就是她的心肝宝贝疙瘩,她都舍不得说她半句,有些人却是一次一次的挑战她们的脾气……
婶可忍叔不可忍,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再说今儿并不是他们想来的,没理由被他吴家的人这般给气受还要忍下去的道理。
阮氏身体坐得笔直,看着那妇人沉着声音道:“这位夫人,莫非像你这样暴发户似的打扮才不叫寒酸吗?也不把脖子被压折了!”
那妇人没想到阮氏一个文文弱弱的乡下妇人竟敢反驳她,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又触到周围隐忍含笑的视线,不由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倒是像我这般打扮出来让人瞧瞧呢。”
“对不起,我阮青宁可穿粗布烂衫,也不愿打扮成这般俗气的暴发户的样子出来示人!”阮氏毫不客气的还击回去,“另外请你搞搞清楚,并非是我们腆着脸来参宴,而是吴家的人扣着我家的玉佩,逼着我们一家来参宴的!”
此言出,满厅哗然,众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吴启寿感觉到周围打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他面红耳热,心里恨不得宰了吴夫人那个傻婆娘,要不是她没事找事,别人如何会多嘴?阮氏又何以会将这事给抖出来?
吴文泰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吴文泰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爹和哥哥,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吴夫人,吴老爷。”阮氏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声音也大了两分,“那枚玉佩乃是先夫送与我的,如今乃是我唯一的念想,请还给我们,如若不愿意还,我阮氏愿拿五千两银子买回来!”
此时的阮氏脸若寒霜,气势十足,说这话的时候腰杆挺得直直的,哪里还有平日的柔弱?楚雁回不由在心里为她点三十二个赞。
“嗤。”那妇人不屑的上下打量了阮氏一遍,眼底尽是不屑和嘲讽,嗤笑道:“五千两?你要是现在能拿得出五百两来,我黄秋花特定给你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