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宣游心中仓皇。两人朝他走过来,片片刻后,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
京城郎中左江成亲第二日,满城便兴起了热闹的流言。一则是那左郎中瞧着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不想人不可貌相,私底下有些为人不齿的癖好,喜爱和外人一起玩弄自己的妻子。世上之事,男人有什么癖好并没什么不对,可妻子是正房,这样玩弄实在是很不道德。传言左郎中甘心自己戴绿帽子,既不休妻,也没有找那个色鬼皇子的麻烦。
蒋俪因为此事也在京中抬不起头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整日呆在屋里不敢出门。便是郎中府的下人都会拿异样的眼色看她,左江就更不用提了,对她动辄打骂,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而蒋权也因为蒋俪的关系大发雷霆,朝臣看他的眼光已是十分不屑。御史们参上的折子状告郎中府银乱后宅,也顺便参他一本教子无方。
若说这些已经十分震撼,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在京中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只因为宣游死了。
宣游死了,死在自己府上,全府上上下下无一个活口,全是一刀毙命,宣游死的最是惨,浑身都被剁成了肉块,首级却不翼而飞。若不是那身衣裳和印信,众人也不能猜测出这就是宣游。对方下手如此残暴,众人猜测是宣游的仇家来寻仇。巡捕房已经派人出来调查此事,可惜并无进展。
三皇子宣游欺男霸女,在京中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横行霸道,祸害了多少家姑娘媳妇,早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是以知道宣游死讯后百姓人人称道,皆是出了一口恶气,举家欢庆。只是宣游因此结下的仇家太多,倒是不知道是谁干的,如此一来,前些日子被宣游打了脸面的左江变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左江很是无奈,宣游一死,陈贵妃若是怀疑他动的手,就是在公开表示对她的不满,陈贵妃为人狠辣,难免对他有所不虞。正因为他成为了最大的疑点,如今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许多双眼睛都在暗处盯着他,哪里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京中的这些事情,传到蒋阮耳中时,蒋阮也有些发怔。这几日她一直都呆在锦英王府。萧韶派人给将军府传了个信儿,说蒋阮遭了人暗算,如今歇在他府上,对外则称蒋阮是回将军府看赵光夫妇了。锦英王府向来保密工作做的极好,是以也没有人发现。
此刻听天竺这般说,蒋阮心中沉吟,这京城中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杀了一国皇子的事情,除了锦衣卫谁能干得出来。这秋风扫落叶一般的雷霆手段,倒也附和萧韶的性格。她原本就没打算放过郎中府一家和宣游,萧韶却提前出手,不得不说,他出手很快,省去了许多麻烦,也十分解气。只是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锦一锦二,锦三锦四坐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蒋阮。郎中府一事令萧韶警惕,单单只有一个天竺是不够的。萧韶下过命令,这几日好好保护蒋阮。
锦一锦二昨日才将三皇子府上屠戮了个片甲不留,身为杀手,骨子里似乎都有些嗜血。昨日那宣游可是萧韶亲自解决的,一百零八刀,刀刀入骨,偏生剁完最后一刀才让宣游断气。锦衣卫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只是萧韶昨夜眸光里的冷冽,令这些贴身暗卫都忍不住心惊。
这些年萧韶越发沉稳,几乎很难看到他有如此杀意。那宣游临死前也算是将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手段都感受了一遍,能死在萧韶手里,实在是很值得了。
锦三拨弄了一下头发:“主子将夜枫唤回来了,要重新用他了?”
自从三年前夜枫被调去易宝阁后,萧韶就再也没有用过他,几人都知道夜枫是犯了大错的。差点就让未来的少夫人和少主形同陌路势同水火,少主没一怒之下削了夜枫已经算是十分仁慈。如今重新启用夜枫,实在是很奇怪。
锦四皱了皱眉:“还是不要了,夜枫太蠢。”锦三和锦四容貌虽一模一样,气质却是千差万别,便是穿一样的衣裳都能很容易的分辨开来。锦三风情,锦四英气。锦四和夜枫向来不对付,自是不愿意夜枫又重新跟着萧韶做事。
锦二双手护着头,懒洋洋道:“夜枫这回可是领了个好差事。”
“什么差事?”
锦二一笑:“去给贵妃娘娘,送份大礼。”
……
思梦殿今日气氛很是奇怪,不若往日一般轻烟漫卷,温柔如烟的缱绻,空气中似乎浮动着一丝焦躁。便是主座上从来娇美温婉的女子,此刻也是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上的书卷一扔。
“娘娘,昨日做的衣裳应当到了。”宫女捧来一个小小的匣子。
司衣殿往思梦殿这边送衣裳是最勤快的,谁都知道宫中陈贵妃深得圣宠,自然跑的殷勤了些。今日也是一样,宫女回寝殿便瞧见了这匣子,以为是下人们送过来的。
瞧见那匣子,陈贵妃脸色好转了些,命宫女将匣子呈上来,轻轻打开。本是平常的事情。,却只听得她“啊”的惊叫一声。手上的匣子倏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出来,咕噜噜的滚了一路,带出了一片星点红色。
宫女太监们不明所以的低头去看,乍看之下就惊得差点尖叫起来。那盒子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前几日被杀的宣游的首级!
宣游脸上还带着惊恐震怒的表情,嘴巴张得很大,似乎临死前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脖子以下的部分被齐刷刷的砍断,一片血色,偏生脸上却很干净,似乎是刻意清理过的。此刻宣游的眼睛瞪得很大,正注视着陈贵妃,陈贵妃面色一白,差点软到在地。
“娘娘饶命。”那宫女也自知犯下大错,忙跪下来磕头。思梦殿的宫女刷拉拉的跪了一大片,陈贵妃尖声道:“老陈,老陈!”
陈公公忙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东西也大惊失色。三两步弯腰将宣游的人头捡起来收进匣子里。看了一眼宫女:“退下!”
宫女们忙不迭的推下去,陈贵妃喘了口气,看向陈公公:“老陈,是他,一定是他。”声音里带了少见的惶急。
陈公公是陈贵妃娘家带来的家仆,从陈贵妃进宫开始,他从小太监一路升到公公,是陈贵妃的心腹。蒋阮这事陈公公也是知道的,虽然不赞同自家小姐对萧韶的心思,可陈公公也会不留余地的帮陈贵妃清扫眼前的障碍。
蒋阮留着是个祸害,萧韶却不是个善茬,便是从今日之事就能看得出来。早知道宣游的死是他的下的手,却不知萧韶已经无所顾忌到了这种地步,便是敢堂而皇之的将宣游的首级送到陈贵妃面前。这是警告,还是预示?
陈贵妃死死盯着陈公公手里的匣子,突然哈哈大笑道:“他竟是要与我作对!冒天下大不讳与我作对!”她咬着牙,眼里疯狂之色渐渐退去,重新变得冰冷娇美,然而仔细一看,便能看出那眼底的妒火和灼热。她低声道:“好啊,他既然这样做,也别怪本宫无情,本宫倒要看看,他肯为那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陈公公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陈贵妃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今日在场的宫女,你知道怎么做。”
这是要灭口了,陈公公弯下腰,恭敬答道:“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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