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的是蒸螃蟹。
“爷爷,我今天看了个案子,觉得是个错案,想请教请教你。”
“案子?你不是档案科的吗,错案和你有什么关系?”
“您小时候不是教育我吗,人活着就是有使命的,法医寻找真相,仵作给死人申冤,虽然我不是仵作吧,但您是啊!我是您的孙子,自然也要接个衣钵,见着错案了,也不能装看不见不是?”
我一面坏笑着,一面把最肥的螃蟹递给爷爷。我会耍嘴皮子,爷爷白了我一眼,但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欣慰,他拿起面前的螃蟹,把螃蟹爪子上绑着的皮筋拿下来,一手拿着皮筋,一手拿着螃蟹。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螃蟹和皮筋,你能联想到什么?”
“这……”我挠了挠头,说“螃蟹和皮筋,一个是海鲜活物,一个是工业制品,一个能吃,一个不能吃,这两个东西完全没任何关系啊,这能联想到什么?”
爷爷点了点头,又把皮筋给绑了回去,说:“一开始,这两个东西是没关系,可是现在就有关系了。有时候吧,你不能死脑筋,看似没有任何关系的两样东西,经过波折以后,他们兴许就产生了关系。物体如此,案子也如此!记住,想要破案,绝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案子,因为那些逃之夭夭的犯人,往往有着非同寻常的智商和反侦察能力,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爷爷一席话,点醒迷雾中的我。
“我懂了!水库……女人……女人是做水产生意的……水产……女人……水库……水……”我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语,一拍大腿:“这个女人是做水产生意的,她丈夫好赌,生意也差,水库里有鱼,她有可能没钱进货,想去水库里面捞免费的水产然后拿来卖,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那个杀人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行竞争作案……爷爷,您看呢?”
爷爷把螃蟹盖子打开,用筷子挑起一块肉:“思路是对的,你开窍了。不过对于案子要严谨,假设可以有,但定论,绝不能下的太早!比如,你怎么就断定水里有鱼呢?你实地调查过吗?”
“爷爷,这水库里头怎么可能没有鱼呢,里面又没人管,又是在大山里头,别说是鱼了,就算是有蛇都是正常的。”我觉得爷爷的教诲是正确的,但是说水库里没有鱼,就纯粹是为了敲打我而已。
“呵呵,你这小兔崽子。好,那咱们爷俩就打个赌吧,我就赌这水库里没有鱼,赌注嘛……你不是一直想进刑侦科?如果你从那水库里头钓上鱼来,我可以试着和老伙计说下,让你进刑侦科试试。不过如果你钓不上来鱼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档案科呆着,稳稳定定的上你的班。”
“真的!?”听到把我调档案科,我眼前一亮。说实话,虽然爷爷和尸体打了一辈子交道,但是他并不想让我这个唯一的孙子进入警界,而是想让我随便找个工作,够吃够喝就行了。用他的话说,我八字弱,丙火冲弱水,从武则险,从商则平,从工而终。意思是我八字弱,去当警察,前途凶险,从商也不会有大出息,只有安稳上班才能平安过一辈子。
我一直都没把这个当回事儿,觉着就是爷爷疼我,并且做警察的确危险。但是爷爷拗不过我,最后也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我去档案科做个录入员,虽然和刑侦不搭边,但也能说上话。
爷爷此时和我打这个赌,我高兴坏了,因为这是一个必赢的赌局,我觉得爷爷开窍了,终于同意我做刑侦了。说完,我在村里的乡亲家里借了一张渔网,跑着出门,对爷爷说:“爷爷,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捞一条大鱼去!”
爷爷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摇头笑了。
一路小跑着上山,我都没觉着累,把渔网撒下去,等了大半天,可却发现……我竟然真的没有捞上来一条鱼!
我愣住了,用手电照射湖面,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水库里的水清澈的很,水库的周围,连青苔都没有!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可是这偌大的水库,竟然真的如爷爷所说,没有鱼!?
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头皮发麻,后背感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