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取出来卖给你。我也有自知之明,那个香囊是不怎么好看,是我自己第一回做的,可你也不用这么糟蹋东西吧?罢了,跟你这种冷脸子富家少爷也说不明白!”
“那为什么要卖?”元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想说我贪财是吧?本姑娘是喜欢银子来着,况且像你这种拿银子不当银子花的富二代的钱,我不赚会遭天谴的!再说,刚才我又没逼你,是你自己拿银子出来的,难道我非要高风亮节地说,少爷您给多了?不好意思,我没那么矫情!告辞!”兮兮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走了。
严琥珀实在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儿:“这姑娘,太逗了!她说话……说话跟夫人真像!”
元胤一道寒光扫来,严琥珀忙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属下错了!这种乡下丫头怎么能跟夫人比呢?不过主子,您为什么想买她那香囊啊?属下觉着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元胤没回答,反背着手往客栈大门走去。那个叫梁兮兮的姑娘和香囊一走,那股香气也消失了。原本被香气刚刚填满的心忽然又被抽空了。为什么他想要那个香囊?因为那香囊所散发出的香气和从前梨花所用的很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气味儿。自从梨花走后,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再说兮兮回了翠微堂,帮胡大娘抓好了凉茶方子,正要关门出去时,吴妈妈小跑着赶来了。她冲兮兮招手笑道:“先莫关门,给我抓两剂药!”
“我不知道价儿啊,吴妈妈。”兮兮说道。
吴妈妈脸上的笑容像开了又开的芙蓉花,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便宜的事。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元宝,五两重的,在兮兮眼前晃了晃笑道:“这些够付账了吧?我晓得你不清楚药价儿,可不打紧,托抓药的客官大方着呢!这个就是他给的药钱,等香大夫回来算了药价,余下的我们俩一人一半儿,咋样?”
“怪不得您老人家笑得这么开心呢!原来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行,就这么说定了!谁让我最近缺银子花呢!”
吴妈妈跟着进了翠微堂问道:“兮兮,你咋了?为什么缺银子花啊?”
“赎身呗!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卖身契还压在蒙芙如那儿呢!我想攒够银子赎了身,自己另外找门买卖做。”
“哟,兮兮啊,你还会做买卖?”吴妈妈来了兴致倚在柜台前问道,“跟吴妈妈说说,你想做啥买卖?”
兮兮一边抓药一边说道:“又没大本钱,只能做做小买卖了。我从前是做化妆品……不是,是做脂粉买卖的,现下就想开间小铺子,买些自己做的东西。”
“真的?没瞧出来啊,兮兮,你还会做脂粉?那你往后打算开个脂粉铺子?”
“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啊,最近看了香大叔好几本医书,所以我就换了个想法。”
“快说说,你又有啥想法了?”
兮兮拿过铁舂,把三七放了进去,用铁铳子砸了几下后问道:“吴妈妈,您问这个做什么呀?难不成您还想入股?”
吴妈妈拿蒲叶扇使劲给兮兮扇了几下笑道:“兮兮啊,吴妈妈一直都很疼你很关照你的,是不是?我打第一眼瞧见你就知道你跟其他姑娘是不一样儿的。她们呀,只会在家做做农活儿缝缝补补候着嫁人生娃儿了,你不同啊,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主意,有时候连我们那蒙大掌柜的都拿你没辙!”
兮兮一边舂三七一边说道:“吴妈妈,您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啊?”
“那自然是夸你了!我跟你说,你要想赎身,缺银子的话我借给你。”
“真的?”
吴妈妈拍着厚实的胸脯笑道:“我啥时候哄过你啊?不过我借出去的银子就当干股入在你的小铺里,成不?”
“成交!”梨花打个响指笑道,“还是吴妈妈爽快!您放心吧,您要借我一两,我保准还您一百两!”
吴妈妈乐得合不拢嘴:“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对了,你到底还差多少啊?”
“我的卖身价是十六两,自己攒了六两,还差十两。”
“我顶多能借出四五两,余下的你还得自己想法才行。要不然,你问香大夫借点?”
“罢了,这事只有我们知道,要不然您入股的事就不提了。”
“好好好,我不说,谁问我我都不说!”
兮兮把舂好的三七倒进了那堆药材里,一边包药一边问道:“这是治伤的药,那位客官受伤了吗?”
“谁晓得去?赶紧包好,拿回去熬上。对了,你腰没事了,回去帮忙呗!大掌柜的这几天都不在,忙死个人了!”
兮兮锁上翠微堂跟吴妈妈回了客栈灶屋。药熬好后,吴妈妈不得空,兮兮便端着药送到了谨月楼的三楼西二房。敲开门后,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客客气气地请了她进去。
放下药后,兮兮对那男人笑道:“若是还需用,只管吩咐。”
“多谢姑娘了!”男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兮兮手掌里,算是打赏了。兮兮笑米米地接了过来,心想今天虽然没了那冷丝瓜的银子,可一转眼就又得了这些,嘿嘿……足矣!
就在她拿着银子正要转身时,门忽然开了,一个极其不愿意见到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这么倒霉吧?又遇着这冷丝瓜了!本姑娘今天撞了什么邪啊!
进来的正是元胤和严琥珀。元胤看见兮兮时也愣了一下,略显不满地问道:“她怎么在这儿?”
“她是来送药的。”刚才给兮兮银子的是昭荀,他忙出声解释了一句。
元胤没说话了,瞥了兮兮一眼,坐到了旁边椅子上。兮兮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骂了一句,长得帅死得快!她正要抬脚出门时,严琥珀满脸坏笑地说道:“这位梁姑娘原来是客栈的人啊?”
兮兮努力地挤出一丝客套的笑容说道:“对,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昭荀哥,”严琥珀笑问昭荀道,“药是从她家抓的?”
昭荀看了兮兮一眼,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托了一位老妈妈去买药。她说镇上只有一家叫翠微堂的药铺,难道是这位姑娘家的?”
严琥珀抄着手冲兮兮笑道:“看来就是你们家的了。不过,我好像刚刚听你说,你好像不知道药价儿几何吧?那请问我们昭荀哥抓的药拢共花了多少银子啊?”
兮兮双眼瞄着这一脸不怀好意的家伙,心想你是要秋后报复吗?哼,看来跟这冷丝瓜一堆儿人都不是什么好瓜!
“怎么了?梁姑娘答不出来吗?”严琥珀故意轻叹了一口气道,“梁姑娘说自己不会做买卖,可依我看,你可是很会做买卖的。估摸着我家昭荀哥给多少你就收多少,是吧?这回是不是又要说不赚我们家昭荀哥的钱也会遭天谴呢?哎,昭荀哥,你给了多少啊?”
昭荀随口答道:“五两。”
“五两?”严琥珀呵呵笑道,“唉,昭荀哥,你买的是药还是药田啊?五两银子只怕在这儿都能买几亩田地自己种药材了。对吧,梁姑娘?”
兮兮心里哼了一声,什么小鸡肠子男人呢?果真是来秋后报复的!行,看在你是住客的份上留你三分颜面!她依旧一脸笑容说道:“本来呢不想解释的,不过看你说得这么亢奋就解释解释吧!那点药是不值钱,不过本小姐抓药的手工费可贵了,若要论起真儿来,你还该给我跑腿儿费,舂药费外带加班费!我瞧着你们是外乡人又得了病,不容易啊,这才勉勉强强收了五两银子,其实我是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