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略顿,笑说道:“略有所闻。”又道:“阁老受委屈了。”
冯玉璋正色道:“老夫对圣上的裁决并无不服,不过对于徐家此等行径极为不齿!老夫这些年对徐少泽的关照维护对得起天地良心!若不是老夫,他徐家焉能有今日的体面?可没想到他如今竟过河拆桥,受人挑拨反过来状告老夫!”
端亲王听出味儿来,问道:“谁挑拨的?”
“还能是谁?就是王爷您的儿媳妇,端亲王府的世子妃!”
冯玉璋屈起指节敲着桌子。“昨日里徐少泽见过世子妃之后就递了状子去都察院,今儿从宫里出来又去了王府,若不是世子妃在后挑唆,他徐少泽焉会这么做?世子妃如此挑拨离间我翁婿关系,做下如此有违妇德之事,若不制止,来日恐怕会害了王府啊!”
端亲王对子女管教极严,尤其对身为宗子的宋澈,往日闯祸总是先不问是非打了他再说。
这徐滢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挟王府之威来挑衅他。他怎么着也得让她晓得些规矩!
端亲王这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徐少泽告这冯老头居然还是徐滢挑拨的?
太过份了!
他抹抹嘴,望着冯玉璋:“这话本王就听不懂了,阁老说徐少泽到过王府,世子妃就有挑拨生事的嫌疑。他是世子妃的伯父,世子妃有孕在身,他当伯父的过府来瞧瞧她怎么了?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伯侄俩见面说什么?
“阁老要这么说那昨儿在兵部他还见过本王呢,阁老怎么不说是本王挑唆的?那往后徐家当官的人还不能往我王府来走动了?世子妃嫁了世子,连娘家都不能要了?”
冯玉璋无语凝噎。
端亲王接着道:“你们家孙姑奶奶怀着孩子要紧,纵着婆媳东家进西家出的去打人撒火儿。我们家世子妃怀着本王的嫡长孙,本王更加视她要紧。她是个没爹的孩子,你们仗着她没爹,就这么上赶着欺负她不太好吧?
“再说了,就算真是她建议徐少泽的,那尊夫人要是不闹这事来,她也挑不着您的理儿不是?若今儿徐少泽没当这三品官,没那胆量去告你,那徐家人就只能白白被你们这么打了?
“阁老有这来告状的功夫还不如回去好好整治内宅,要知道尊夫人打的可是世子妃的娘家人,扫的也是世子妃和世子的脸面,莫说世子妃提议徐少泽去告状,就是她亲自去告,也没人说她什么。冯阁老纵容家人打人,如今反还来怪人家不该告状,不知道是哪门子道理?”
冯玉璋见惯了素日因为闯祸而对宋澈暴打教训的端亲王,只以为他就算不当场发飚,对他也定然有番抱歉,毕竟女子挑拨是非乃犯了七出之条乃是大罪!可万没想到素日里端亲王对宋澈说打就打,却对个儿媳妇这般维护,当下也傻得说不出话来!
面红耳赤坐了片刻,老脸上到底挂不住,默然起身行了个礼,而后大步出了门。
端亲王等他走远,拿起剔牙的银签子,继续剔起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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