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李自成的指示,将北面东隅、永安、大溪三个“里”百姓,基本上全部迁出,只要他们“入汉籍、奉天主”,都会在临近的沙溪、北隅、乐安、通平重新分发土地。
战俘们见李自成信守诺言,果然将东隅、永安、大溪三“里”的土地完全留下来,干劲不觉更大了,他们征得李自成的同意,先行扩展了东隅、大溪两地的官道,并将家眷迁入过来。
不过,迁入的战俘中,尚有一部分战俘并无家眷,倒是让李自成比较头疼,如果不能繁衍人口,这些战俘即便有了土地,也很难安心定居,便托付知县田永茂,如果有可能,为这些鳏夫战俘牵线搭桥,让他们服役期满后,就能成家立业。
由于遵义府属于南方,基本上没有严寒的冬季,当水泥生产出来之后,立即开始在遵义府与遵义县的天旺“里”之间修筑水泥大道。
战俘们也是分做两份,其中的两个千户,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分别从两端的遵义府、天旺里修筑水泥大道,另外一个千户,则继续扩宽遵义县至各“里”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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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在遵义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杨嗣昌却是耷拉中脑袋,带着两份塘报,前去乾清宫求见朱由检。
在宫门前,他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将上面的塘报调到下方,然后才让小太监前去通传。
朱由检一直在期待着前方的军情,听说杨嗣昌求见,便让小太监速速传召。
杨嗣昌脸色严峻,跟着小太监入了西暖阁,匆匆看来朱由检一眼,立即叩拜于地,双目紧闭,额头叩地,“臣叩见皇上!”
“爱卿平身!”朱由检停下朱笔,给杨嗣昌赐了座,“杨爱卿,前方的战事如何?”
杨嗣昌低下难待,支支吾吾的,“皇上……”
朱由检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着他的全身,他勉强稳住身形,直视着杨嗣昌的双目,冷声道:“说,前线胜负如何?”
杨嗣昌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塘报,看了一眼,见没有拿错,方才双手奉上,“皇上,鞑子克高阳,阁老孙大人……孙大人在城内组织家丁、百姓全力抵抗,但因寡不敌众……”
“孙大人怎么样了?”朱由检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有去接塘报,只是冷冷地盯着杨嗣昌。
孙承宗不仅是自己的老师,更是大哥朱由校的老师,一向忠贞不阿,是大明文武百官的典范,一旦孙承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大哥交代……
“孙大人……孙大人被俘,英勇不屈,被鞑子杀害……”杨嗣昌不敢抬头,他知道,接下来便是雷霆之怒了,他必须独自扛过去。
“杀害?”朱由检这才接过塘报,仔细一看,不禁头晕目眩,“孙大人六个儿子、两个侄子,十二个孙子、侄孙殉国,全家老小四十余人全部遇难……”
“皇上……”张彝宪见朱由检摇摇欲坠,赶紧抢过来,扶住他的腰身。
朱由检用力将张彝宪推开,手指一张,塘报打着旋飘落在地面上,他用失神的双目看着杨嗣昌,“你让朕如何向先帝交代……”
“皇上……”杨嗣昌大气不敢出,只是拼命将脑袋低到胸口。
朱由检忽地觉得不对,“鞑子都打到高阳了,卢象升呢?卢象升在哪?”
杨嗣昌忙道:“回禀皇上,卢象升不停劝告,擅自出战,在保定大败……”
“擅自出战?大败?保定?”朱由检嘟囔着,“杨爱卿,什么叫擅自出战?如果不出战,难道鞑子自己会离开京师?卢象升总督各地援兵,难道不该出战?”
“皇上,”杨嗣昌道:“卢象升有权出战,可是,在兵力准备不充分的情形下,他擅自进攻保定城内的鞑子,致使大败,士兵伤亡过半……”
“这个卢象升……”朱由检一拳捶在御案上,“彝宪,传旨,罢免卢象升兵部尚书衔,着戴罪立功,如果不能驱逐鞑子,朕一并治罪……”
“奴婢遵旨!”
杨嗣昌见朱由检的怒气稍稍消退,方才掏出第二份讯息,再次双手奉上,“皇上,罗汝才接受招抚,被熊文灿安置在郧县,湖广流寇基本平息……”
朱由检接过塘报,扫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却是默然无语。
卢象升接到朱由检申斥的旨意,立即上疏为自己辩解:自己虽然总督天下援兵,但关宁、宣大系系的勤王兵马,根本不受自己调遣,在攻打保定的时候,他们原本做为后队,却擅自撤退,致使自己大败……
又是相互推诿!朱由检皱起眉头,思索良久,卢象升虽然善战,但资历太浅,决定让首辅刘宇亮去前线督军,解决各地勤王之军的矛盾,同时传旨卢象升,让他进兵巨鹿,尽快将京师以南的鞑子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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