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从未去怀疑过真相,如今真相大白于世、他们一个个的成了慈善家、道德家。
只是不同以往、他们不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你、质问你。
而是化身一个伶爱小辈、心疼小辈的长者来对你说教。
而这个时候、你只要乖乖的回答问题就好。
“鹭鹭今天说出这些是什么意思”?白朗寒冷的目光扫向白鹭。
白鹭一颤、向来站在她这边的哥哥、第一次用这么陌生的眼光看自己。
“我欠言言一个真相”,白鹭虚弱的说道。
啪~手掌与桌子碰撞的声音;“你何止是欠言言一个真相、你欠的是你这个家庭”。
白朗知道自家妹妹独爱顾轻舟、害怕失去他,可她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些、确实是给了顾言一个真相、可也给了一个顾轻舟看清她的理由。
他先发制人、拍着桌子、高声的喝着白鹭,白鹭越发颤抖的厉害,捂着嘴抽泣声也越发浓烈。
顾言冷漠的扫了眼白朗、好手段。
她能看得出来、就不信顾轻舟看不出来。
她赌、顾轻舟不会跟白鹭离婚,绝对不会、顾轻舟对待家庭向来仁慈。
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罢了、不离婚也好、若真是离了婚、她倒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桌子人气氛紧张、搞不好就会爆发。
众人心情复杂,唯独只有顾言,淡定如常,旁边一道炽热的视线死死的锁住自己,她唇角下压,不做回应。
啪~勺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顾言温声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各位这么激动是为何”?
一屋子的人死一般的静寂,他们这些加起来几百岁的人,既然输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白朗纵横商场几十年,本想直接先发制人,可顾言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无地自容。
他们冤枉了顾言八余载,如今得知真相,她竟满不在乎。
好像他们无恶不作,而顾言已经习惯他们的无恶不作。
“我代替白家向你道歉”,白朗坚毅道。
在汉城商场过去几十年的风华当中,白朗可谓算得上是领头者,如今,这位挥斥方遒的领头者,竟然站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低头弯腰,寻求原谅。
顾言说不震惊是假的,可转而,她便知道,白朗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维持白鹭跟顾轻舟的婚姻而已。
她自然不希望顾轻舟跟白鹭离婚,因为他们两人离婚,无形之中就是将她推入流言蜚语的漩涡当中。
可此刻,她恶趣味兴起,我若是不原谅尼?
她嘴角下压、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慎行;眼神在白慎行与白朗之间流转。
看看、你父亲在向我低头认错。
在白慎行看来、顾言这是在挑衅。
“白先生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们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十几岁就被逐出国门、有家不能回;在外面吃苦受难、难道就仅凭白先生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的?是白先生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低估我这些年在国外吃的苦受的难了”?顾言双手交握于腿上、翘着二郎腿、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白朗、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颇感惊讶,刚刚她还是衣服事不关己的模样、为此此刻却要如此咄咄逼人?“那顾小姐想怎么解决”?白家的堂兄弟问到。
顾言闻之轻笑;“从始至终我并没要过解决方法、是你们白家的人诬陷我、现在又是你们白家的要将真相公布于世、我不过是一个被牵着鼻子走的晚辈而已、您觉得我想要什么解决方法”?
她句句在理、可也句句戳人脊梁骨。
“我替白家为了之前的事情道歉、现在也是真心想寻求你的原谅”。白朗坚持。
“你算个什么东西”,顾言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白朗。
我在国外受苦受难、居无定所流离失所、在隆冬的街头无家可归、在酷暑难耐的夏天顶着太阳去挣钱、在漆黑的夜晚、四下无人的街头迎着狂风暴雨走回家的时候,你的道歉在哪里?
我过了整整五年这样的生活、而你现在给我的就是一句道歉?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顾言知自己情绪太过激烈、稳了稳深情接着道。
白慎行自始自终坐在她身边、像是一个守护者、更像是一个站队者。
“最起码我们现在想要努力弥补”,白朗沉声道。
他知道顾言心中有气、可他白朗沉浮商海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怂过、而且还是被一个小辈。
“这个歉应该由姑姑来道”,白慎行缓缓站起身、将视线投到白鹭身上。
她知道顾言无心让白鹭跟顾轻舟离婚、可是今天在场的人在过繁杂、她已然是不悦了。
“慎行”,陈涵微怒、这件事情本不该他插嘴。
“姑姑觉得呢”?白慎行缓缓的靠近顾言、站在她的身侧、无形之中告诉众人、他与顾言是一体的。
白鹭捂着嘴、肆无忌惮的流着泪;声音嘶哑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她本无意伤害顾言、可如今、却是伤了。
顾言双手在身侧、狠狠的握拳、在松开、温声道;“您从未做错什么、无需向我道歉”。
转而、她看向顾轻舟;“八年前的事情不过是误会一场、我早已忘了、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起、您好好安慰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顾言提着包包离去、白慎行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将眼光投放到饭桌上、对着顾轻舟道;“言言并不想您跟姑姑离婚、你们若是离了婚、被舆论碾压的还是她,所以、希望您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姑姑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太爱你”。
直到白慎行离去、他的话语还在顾轻舟的耳边萦绕、他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的家事、自己解决”。
陈涵想开口说什么、被白朗拉住了、竟然顾轻舟都这么说了,他们留下来也无济于事,最起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顾轻舟未想离婚。
顾轻舟双手撑着额头、手腕搁在饭桌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今天的局面,难怪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不亲,在当年十七岁的顾言看来、他肯定就是不要她了、她的父亲肯定是个狠心抛弃自己女儿的人。
他一直想努力维护两家平衡、不想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顾言,难怪她一直说自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人,知道今天、他这么作父亲的才稍微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当初为什么不说”?隆冬的天气都比不过顾轻舟此刻低沉的嗓音。
“我并不知道、等我出院的时候、言言已经离开了,在后来我才知道你们谴责她出国了”,白鹭摇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顾轻舟。
是的、她不知道,顾轻舟相信。
当初、因为怕白鹭出院见到顾言有意见、所以早早的、顾轻舟便将顾言送出国,而这牵候都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当时的顾言肯定会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迫不及待的将她送出国。
顾轻舟颓废不已、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无力过,当初跟梁意离婚的时候、就不该把顾言带到身边,这样就可以避免她在往后的这些年所受的伤害了。
顾轻舟重重叹了口气;“早点休息”。
他起身、步履阑珊的朝着书房走去,白鹭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在一瞬间老了数十岁。
顾轻舟扶着楼梯上楼,每走一步、都感觉心在滴血。
手心手背都是肉,左边是家庭,右边是女儿,无论怎么选、他都倍受煎熬。
他迫切的想寻求顾言的原谅,可是他知道、顾言不会原谅他了。
突然想起她回国之后、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谈话;我还尊敬您是我父亲。
她淡漠疏远的话语、突然之间涌上心头,顾轻舟一阵头重脚轻。
转而、白鹭一声尖叫、将在房间里的保姆给惊了出来,保姆出来、只见顾轻舟躺在地上、夫人在旁边死活喊着他的名字。
顾言还没到家、被陈兴海一个电话直接给喊到了医院;电话中、他也不说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以为是梁意出了什么事情。
“你父亲出事了”,陈兴海抚着她的肩膀道。
她微愣、着急的神色瞬间就平淡下来,见她这般,陈兴海更肯定、顾言与顾家之间肯定是产生冲突了。
“白家人也在”,陈兴海微微道。
顾言闭上眼睛、深呼吸,很好、她相信、只要她迈进病房、就会有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
顾轻舟因为气急攻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直接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随后未走远的白家人再次返回别墅、将顾轻舟送到汉城最好的医院,军区医院。
她慢悠悠的晃到顾轻舟的病房外,白鹭趴在顾轻舟的床边、都哭肿了双眼。
“言言~”,见她过来、白鹭急着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顾言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白鹭看见顾言简直就是看见了了救命稻草、现在、决定她跟顾轻舟之间离不离婚的主要因素、就是顾言了。
“父亲怎么样”?她淡然的问到。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养休养就好了”。白鹭紧张的看着顾言。
一屋子人见她进来、全都屏息看着她,毕竟、在顾家、刚刚那场战火当中、她们是当事人。
白朗招呼众人出去、只留下顾言跟白鹭、给他们两人留下空间、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从未想过要让您跟父亲离婚、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管、该说的我会跟父亲说,其他的我无能为力”,顾言先一步出声。
她自然是知道白鹭要说什么的、为了避免她那哽咽的声音来茶毒自己的耳朵,她还是先发制人好了。
白鹭站在对面,一脸忧伤的望着她;说道;“我知道自己当初的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言言、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我如何对你,我对你父亲的爱、是真的”。
顾言从未怀疑过白鹭对顾轻舟的爱,如果不爱顾轻舟、她不会在她几岁大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她冰冷道;“该说的我会跟父亲说、该解释的我会跟父亲解释,我很感谢你今天在两家人面前还了我清白,但请日后、你若安好、便不要来打扰我”。
我只想跟你顾家、白家的人脱离关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管。
“那慎行怎么办”?白鹭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想着白慎行,她以为还顾言一个清白,让世人知道真相,她跟慎行之间就会回到过去,可是看此刻顾言的申请,并非这样。
顾言微愣,白慎行怎么办?白慎行怎么办与她何干?她连自己都管不了、为何还要去管一个白慎行。
“白慎行怎么办与我何干”?她冷冽的问道。
“是慎行要求我在众人面前还你清白的,他连我都不要了、只要言言你一个人、言言、你不能对慎行那么残忍,当初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也无能为力,你不能为此就给她判了无期徒刑”,白鹭焦急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在这种时候、她还在为白慎行开脱,白家姑侄的感情是真的很好。“我是成年人、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我跟白慎行之间已经是过去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您管好您自己的婚姻就是了”,顾言已然是不快了,她能在顾轻舟面前帮白鹭解释、但不见得她会跟白慎行回到过去。
顾轻舟跟白鹭离婚、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她断然不会干。
她推开门出去、便见白慎行靠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单手插兜,见她出来、迈步过来,“如何”?
“什么如何”?她明知故问。
“你跟姑姑的交谈”,白慎行直言。
“你可以进去问她”,顾言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语。
“我只想听言言怎么说”,白慎行温声到。
“你们离不离婚我不在乎、但我绝不会因为你们还了我清白而跟白慎行回到过去、这就是我的回答,白董听到之后作何感性”?顾言戏谑的目光看着她。
见她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白慎行的心脏一寸一寸的冷下去,深冬的天气都不及他的心寒冷,深秋入冬的降温都不及他的心脏冷的快。
自顾言回来、白慎行的心脏早已经从无坚不摧,变成了脆弱不堪、顾言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千疮百孔。
在没有顾言消息的时日,他日日夜夜盼着顾言能回来,犹记得那天早上在汉城见到顾言驱车离去的场景,他激动的整夜没有睡觉。
他雀跃的整晚都睡不着,他的言言回来了。
顾言回来之后、对他冷漠相待,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直找不到平衡点,找不到正确的沟通方式、没有哪一次见面是和平相处的。
白慎行自认为在世人面前公布真相之后、顾言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哪怕她站着不动也好,只要她在就行。
可今天、顾言说出来的话语、无疑是将白慎行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们离不离婚我不管、但我不会因为你们还了我清白么就与你回到从前,这是不可能的。
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顾言总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也来告诉顾小姐、你我之间注定抵死纠缠”,怒及不火。
白慎行已然是将这句话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了,在心里面生根发芽,他跟顾言之间、没有什么各自安好,要好一起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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