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流转、岁月浮沉,世间万物大多都有心理暗疾,顾言跟白慎行两人的暗疾就是对方。
相爱相杀如何?
爱而不得如何?
我们做的一切都发自内心,白慎行愿意为了顾言放弃生命,那是白慎行心甘情愿。
顾言让白慎行痛心疾首,那是她下得了狠心。
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谁也怪不了谁。
她从未在白天好好看过这个城市,汉大这边的区域、她来的次数,更是取数可指,如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竟然也是美的令人眼前发亮。
难怪当初白慎行说,汉大附近的风景很好,是挺好的。
她今天见识到了,三月底的天气、林荫道两侧郁郁葱葱,香樟树四季常青。
放下车窗,感受着大自然的冷风,阵阵冷风吹进来,让她头脑清醒。
“汉大附近的风景挺好的”,婉转的嗓音在车里响起。
“恩”~老俞轻声答到。
还有心情看风景?你这画风真是清奇,许攸宁气呼呼的瞪着她。
顾言视而不见,原本在冷战的两人、因为今天的事情冷战告一段落。
一来是因为顾言今天确实是吓着她了,二来是因为俞思齐在。
“老俞当初在汉大是不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顾言平静的问到。
“是挺多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透出他满身沧桑。
顾言秫而红了眼眶,她莫名其妙的觉得老俞身上的那股沧桑感既然如此熟悉。
抬手撑着额头,望着窗外的风景道。
“老俞、我们结婚吧”!
原本静谧的空间、因为她这句话瞬间静止。
开车的老俞、坐在身侧的许攸宁,都一副惊呆的模样看着她。
结婚?这两个字对她来说这样简单?嘀嘀嘀~红灯已过,身后传来大部队的催促声。
老俞启动车子,一路朝临水湾开回去。
许攸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爱的明明就是白慎行,为何能这么平静的对着另一个男人说出结婚的话?
是被白慎行气傻了嘛?
俞思齐始终稳妥的开着车,不说话。
许攸宁看着身旁的两人,一个个的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完全猜不透两人的心思,她脑袋都快爆炸了。
“你不必为了打击报复白慎行就随便找个人结婚,你这样、是对自己不负责”,许攸宁恶狠狠的说到。
她这完全就是在放弃自己,就像当初想放弃自己生命一样。
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将就、更怕的、是为了报复别人而去将就。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是在对自己不负责?明明没有好吗?
“是”,许攸宁斩钉截铁。
一脚踹上前座;“你倒是说句话呀”?老俞是不是哑巴了?
许攸宁、你终究还是不懂。
顾言升上车窗、靠在座椅上假寐。
在上台之前、她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打击报复白慎行,可是当她说到最后、他们在战地差点死掉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了白鹭和坐在台下的顾轻舟,她知道、白慎行定然是在的。
她也知道、梁意也是在的,整个白家、顾家、陈家的人都在,他们已经通过她简洁的语言知道她在国外生活不易、知道她在国外受尽委屈,饭食不饱。
那么、她也要让他们知道,她这辈子、已经有人可靠了,白慎行并非她的唯一选择。
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帮她爱她的人、不过就是在自以为是,自取其辱而已。
帮我?怎么帮我?我所受的伤痛岂是你们这些人三言两语就能=抹灭的?
顾言在汉大的演讲、惊动了整个汉城的人们,甚至惊动了外交部,当然、最震惊的、是白家、顾家、陈家人。
梁意在刚刚的演讲中,久久不能回神、她泪流满面,抽泣着靠在陈墨的怀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在国外都到了饭食不饱的地步了,她还一直以为她在追寻梦想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难怪她那么厌恶自己在她面前指责她,难怪她会跟自己不亲,她一直觉得这是顾言的问题,可从未深究过她在国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什么样的经历。
“我怎么可以这样去逼迫她”,梁意抽泣着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完全不配为人母,她自己的孩子、心有暗疾,她却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去批判她。
陈墨不敢言语、她怎么也想不到、顾言会有吃苦受难的时候,小时候的她就是公主,她刚说、条件不允许,在一个饭食不饱的时期,谁还有劲去追求其他的东西?
在一个时时刻刻为自己生命担忧的地方,谁还能睡个安稳觉?
她该有多心寒?在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在指责她,在批判她,用圣人婊的姿态去谴责她。
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位、如果换作是自己,断然是不会跟外人有太多的交集的。
没有人愿意放弃公主的位置,成为一个难民,显然、顾言有难言之隐,而这份难言之隐,跟顾家人脱离不了干系。
因为顾言当初出国,是顾家人一手操办的、陈墨能想到的问题,梁意跟陈兴海自然也是能想到。
“开车、去顾家、我要去找顾轻舟跟白鹭问清楚”,梁意怒火中烧,当初要她女儿出国的人是顾轻舟,她女儿在国外吃苦受难、他竟然在国内步步高升,这算什么父亲?
“明天再去”,陈兴海道、梁意现在情绪激动,茂茂然前去,免不了发生冲突。
“今天”,梁意斩钉截铁,态度非常坚决。
“顾轻舟这会儿估计还在汉大、家里不一定有人”,这是事实,他是一市之长、汉大校庆,他断然是要跟校长他们应酬的。
“去门口等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汉大去将顾轻舟拉出来。
实则、顾轻舟今日也只是打个照面就离开了,他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妈、我们先回去、晚上再去吧”!陈墨也知道、如今现在茂茂然前去,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当年才十几岁啊、顾轻舟怎么能这么残忍将她送到国外去吃苦受难、差点丢了性命”?梁意本就身体不好、直接抽泣着晕过去了。
“妈”。老俞将车停在停车场,顾言跟许攸宁开门下车,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老俞问到。
“换个地方、住酒店也可以”,她想、如果她这几天回临水湾的话,想必不得安宁。
“家里舒服点”,老俞并不理会她的建议、自顾自的按着电梯,完全忽略顾言的提议。
他来、就是帮她直面人生、不是逃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戏做全套好了。
顾言靠在电梯里、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攸宁、“你说、顾家跟陈家现在是不是一团糟?如果他们上门来寻我的话、我要去么”?
许攸宁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免倍感不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言,从未见过拿别人的痛苦当快乐的顾言。
“你可以在适当的加把油”,俞思齐漠然道。
“真棒、我俩想到一起去了、若是让梁意跟白鹭撕逼,你说谁会赢”?
俞思齐,“……”。
顾言手段狠辣、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如今,见她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至亲的人身上、她断然是不能接收的,更何况现在老俞还在煽风点火。
一进门、许攸宁拉着老俞进房间。
“你是不是疯了?顾言现在已经丧尸理智了、你还跟她一起疯”?许攸宁简直要疯了,她甚至搞不懂老俞回来是干嘛的。
“你劝她劝的住嘛?顾言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她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老俞始终相信顾言、他始终坚信顾言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靠在餐桌处喝水,回头望向厨房,她竟然会想到白慎行在给她做饭的场景,她是疯了。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顾言、你现在在打击报复白慎行,你要让他们知道,你当初过的是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你就是要闹的他们不得安生,你就是要让他们尝尝你当初的滋味。
我本不想将这些罪恶感强加在你们身上,可是你们一个个的站在道德得制高点来点评我的人生、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是我不言不语惯坏了你们嘛?
所以让你们一个个的都能充当人生导师来指点我一二?
真是好笑、我顾言在外面跟人以命相博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汉城所有认识她的人、所有谴责过她的人、她都会将这些罪恶感强加在他们身上,你们不是觉得我残忍无心、狠心抛弃白慎行八余载嘛?
那么你们今天来看看、到底是谁抛弃了谁,到底错在谁的身上,我一个千金公主,沦落到饭食不饱的地步是为何。
世人都在指责我、我不在乎,可是你们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凭什么来指责我?
我的今天到底是谁造就的?
“在想什么”?老俞倚在门边出问道。
顾言抬头、“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现在越来越沧桑了”。
一年多未见、俞思齐身上的那股沧桑感越来越浓烈了。
“有”,他诚实答到。
“我还以为是我眼神有问题”,顾言浅笑着说到。
俞思齐不语、看着满脸疲倦的顾言、他知道她现在受着怎样的煎熬,知道她心中的苦痛,但是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他可以陪着她走下去,但是所有的苦痛只能她自己来尝。
顾言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陈墨、她悠悠然的看向俞思齐。
俞思齐明了、迈步过去、拿起她的手机。
“你好”。
电话那头低沉的男性嗓音让她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扔了,这人?是谁?会不会是她刚刚提起的那个人?“你是”?陈墨半信半疑的问到。
“老俞”,俞思齐言简易亥。
“我找顾言”,陈墨震惊之余回过神来说到。
“她在洗澡、晚点我让她给你会过去”,说完、老俞先一步挂了电话。
陈墨拿着电话、半晌不能回神,她一直以为、顾言跟白慎行会有结果,可是现在看来、不是的、顾言已经有自己的归属了,而这个人不是白慎行。
她颤抖着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内心愧疚的要死,想要跟顾言解释清楚,可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前天、她还一副高傲的不要的神态来指责顾言,来说她忘恩负义,说她不知感恩。
如果换作自己会怎么样?
那么多人指责自己、那么多人伤害自己,忘恩负义?她怕自己会失控直接提刀剁人。
她无奈叹息,一想到晚上梁意要去顾家讨个公道,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暴风雨要来了。
俞思齐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神态一派淡然问着顾言道;“如何”?
顾言一口喝尽手中的水、扬了扬杯子;“值得表扬”。
“准备好迎接暴风雨了”?
“我以为你要回答我刚刚的那个问题”,顾言神态自若道。
“你认为找个男人能打击报复到白慎行”?
“难道不是嘛”?
“先跟他结婚、然后在跟我跑路,这个效果会更显著”,老俞瞅了她一眼、气定神闲道。
顾言嘴角抽搐,还真是个好办法。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实践”,许攸宁在房间里面出来、正巧听见老俞的这个建议、直接肯定道。
“照你这么说、要不要先结婚,然后怀孕,在带着他儿子跑路,喊你爹、会不会更强效”?
这下轮到俞思齐嘴角抽搐了。
许攸宁一脸傻逼的看着他们俩,她也是醉了、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俩还有心情在这儿说冷笑话?
“一点儿都不好笑”,她直接吼道。她从未觉得有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就算是台风来袭,也吹不到她这里来,顾言看着桌子上亮屏的手机,在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不禁失笑。
这么沉不住气?就打电话过来了?
“有事”?
蒋毅本是想打电话道歉、听见她冷冽的声音,酝酿好的千言万语瞬间消失殆尽,他成了哑巴。
“有事”?半晌没听到声音,她已经有些不悦了。
“没、只是想跟你…。道歉”。蒋毅尴尬的说到,他从未想过顾言当初的境地、只是一味的指责她,今日听见她的话语,只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人。
在不清楚事情真想的时候凭什么去指责人家?
没有参与人家的人生、凭什么=瞎比比?
“蒋律师不会是出卖了我们GL吧”?顾言办开玩笑道。
“没”、蒋毅不知该如何开口,偏偏顾言又在跟他装疯卖傻。
“那就好”,顾言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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