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问染青平时一直低调行事,今日为何这般冲动,连大夫人都直言顶撞。只因她心中也堵了一口气,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还发现那离王就是钟离,几番综合在一起,也没了心思与大夫人周旋。
只想早早回了自己的后院,平息心口那股怨气。丽珠见女儿回府,本高兴的想去问女人情况,却见她脸色不荠,眉宇深皱,就有些明了定是中秋宴上受了委屈。
到嘴的话没有再问,轻轻抱了抱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染青一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香味,心头就一松,埋在了她的怀里,虽然没有哭,但却把情绪都放开来了。唯有在丽珠娘的怀中,她才能成为一个会撒娇的女孩,有着她这年龄少女的清愁和苦闷。
那夜,染青辗转了很久,才睡过去。居然一夜无梦。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昨日自己随意震赫大夫人的一句话,到了第二日,就成了现实。
她本还正在抚琴弹《清心》,想把心律平复再平复,可是午后,宫里就来了旨意,并且声称宁府一干人等全部到场接旨。
当时,她心里一堵,但没有在意。
走到主厅,人都来齐了,手捧圣旨的太监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染青就跪在丽珠娘旁边,头埋着,心想着昨夜她出了那么大的一个“风头”,圣旨定与她无关,所以也就心不在焉地听着了。
“宁相二千金宁若双倾城之容,才艺出众,力压全场,朕特赐良缘于景王正妃!三千金宁染青,虽仍年幼不懂事,在中秋宴上犯错,但书法琴艺超群,故念其初犯,责令宁相严加教导。现赐婚于离王侧妃,等明年十五一过,即刻完婚。”
染青怔住了,赐婚离王?侧妃?
宁相笑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两个女儿居然如此争气,都能嫁进王府,脸上倍添光。
现在时局不明,皇上龙体不佳,但并未立太子,所以景王和离王都有机会成为王者。尤其是景王,皇上态度不明,但皇后却是钟爱这个皇子,极有可能他会是下位君王,到时候若双就是皇后,而他就成了国丈了。
想到这些,宁相只觉自己前景可谓是非常好,无论如何,两个女儿,等于拉拢了两方势力,无论谁胜,他这个岳丈大人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早前他一直还在忧虑时局如此紧张之际,到底是该站到哪一边的。现在什么都不用犯愁了,两个女儿为他解决了问题。
心情开朗,看向丽珠母女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
暗叹染青这丫头虽然还不如若双那般倾城容颜,可是那些才艺倒是出众,昨日大夫人回来跟他提了提,想来是得了离王亲睐了。
染青与娘回到后院后,丽珠娘拉了她的手,细看她的神色问:“丫头,你心里怎么想的?”
虽然赐婚离王做侧妃,也是尊贵之荣耀,可是她觉得女儿并没有喜色,反而是闷闷不乐。
染青抬头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地问:“娘,你觉得我做别人的妾好吗?”
侧妃,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相信宫里会有另一份圣旨传到某位千金府里,宣读她为离王的正妃。他日,等她十五岁一到,若真的嫁过去,是否还要低头喊一声那个女子“姐姐”?
丽珠看着女儿眼中浮现的哀愁,心中一痛,抱住她单薄的身子道:“孩子,都是娘的错,让你去那中秋宴,也怪娘出身不好,否则丞相三小姐的身份,又怎会落到妾的地步。”
她明白,若不是自己女儿在中秋宴上表现出众,定不会被那离王看中,而最终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则害了女儿要做别人的侧妃。
在她眼里,染青这个女儿,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却终究只能成为一个妾,心里忍不住也伤悲起来。
染青回抱住自己的娘,头埋在她的胸口,咕哝着道:“娘,你有什么错啊,这根本与你无关,是命运造就了现在的局面。”总有一天,我会改变我们的命运。后面这句,她没有说出来,就算此时说出来,丽珠娘也不会接受。
宁若双虽然没有回府,但喜事一宣布,宁府里面立刻张灯结彩,以示庆祝。她已年界十六,到了适婚的年龄,但长兄在前,必然是要等宁飞扬先成婚才办她的喜事。
因为是皇帝赐婚,所以日子就算宁相与大夫人商量好了,也得呈给宫里去决定。
宁飞扬的婚期终于确定下来,十月初八,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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