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说罢,任由温子妍脸色铁青,伸手去接过似凤手中的药碗。
然而温子洛还未碰到药碗,似凤便已经松开手,药汁立即朝温子洛双手落去。温子洛反应极快,立即收回手来,才免去烫伤之苦。只听一声锐耳的声音传来,药碗已落在地板上甩成碎片。
“二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温子洛还未来得及说话,似凤已经哭丧着一张脸抢先说了起来,“二小姐你不想服侍如姨娘用药也就罢了,说一声,似凤替你服侍便是,但你为何要故意将药碗打碎,这可是给如姨娘治病的药啊。”
“二妹!”似凤话音刚落,温子妍立即跟着打压道:“你果然当真是蛇蝎心肠啊!刚刚把如姨娘打得吐血不说,现在不想服侍亲娘用药,竟然还将药给打碎,你难道不知道如姨娘病的很严重么。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
温子洛嘴角抽搐,何时如姨娘吐血变成是被她打得吐血的了。这一环又一环的,如姨娘究竟是想做什么!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推翻打碎的药碗了?”温子洛讥诮道。
“似凤亲眼看见你故意打碎药碗,怎么你还行抵赖不成?”温子妍咄咄逼人道。
温子洛笑道:“大姐啊大姐,一个奴婢的话你都信,我可是你的二妹啊,你怎么不信自己的妹妹反倒是去信一个奴婢。这药碗当时可是似凤端着的,她一时失手打翻药碗,害怕受到如姨娘责罚,所以推倒我身上来,这不是不可能。洛儿若是不想服侍如姨娘用药,直接说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打翻药碗,往自己身上招碎语呢!”
“可似凤明明说是你打翻的!”温子妍不舍不弃道。
“哦?看来大姐果真是信一个奴婢的话,而不信自己妹妹的话。看来姐妹亲情在大姐眼中连一个奴婢都比不过啊,说什么亲妹善老,原来大姐你都是装的啊。”
“温子洛你胡说什么!”温子妍大怒,她岂可容许温子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少她脸面!
“好了!都在闹什么!”如姨娘出声喝道,“不过是一碗药,打碎了再另熬一碗便是,这么点儿事也值得你们两姐妹吵上一架。传出去,丞相府的脸面何在,家教何在!”
温子洛打量的看着如姨娘,危险啊危险。如姨娘怎么可能会替她说话,况且这一切还是她自导自演的,只怕更大的阴谋陷害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似凤,你下去重新熬一碗药来。”如姨娘吩咐道,连着咳嗽几声。
温子妍心疼的抚着如姨娘的背道:“姨娘你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看的妍儿好生担忧。”
“无妨。”如姨娘道:“你给为娘抄的免灾经抄完没有?”
“哎呀,姨娘不说我倒是给忘记了。还有一半没有抄完呢!”温子妍似乎是恍然大悟道,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温子洛。
“既然没有抄完,那你现在便去佛堂给为娘抄完。听说只要子女替娘亲抄完一本,便可去灾免难,瞧着我这一病不起的,你去抄写免灾经也当是尽了份孝心。”
“可是——”温子妍不满道:“姨娘,二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不叫她去,而且妍儿都已经抄完一半了。二妹又该对你尽尽孝心才对!”
“哎呀,二妹你苦着一张脸作甚!莫不是不想尽孝心给如姨娘抄免灾经?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你刚才可是把如姨娘给打得吐血了,还故意打翻了如姨娘治病的药,像你这样没良心的女儿,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亲娘抄免灾经。”
温子洛默然无语,她何时苦着一张脸了!
如姨娘叹口气道:“妍儿你这张嘴尽是胡说!”
又看向温子洛道:“也罢,洛儿,剩下的免灾经你就去抄了吧。免得你大姐她又在这里胡说。”
温子洛望着如姨娘,这唱了这么久的戏,难道只是想让她抄什么免灾经,又或者说佛堂那里有什么端倪。
“洛儿自然是愿意给姨娘抄免灾经的。”温子洛答道,看来她若是不先将一只脚踏进去,又怎会知道如姨娘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姨娘点头唤道:“似凤,你随二小姐去后宅佛堂把剩下的免灾经给抄了。”
温子洛随似凤走去佛堂,路经温衡道为独孤汐夭折的女儿建的小小祠堂。
写有“璧汐”的灵牌仍旧供奉在袅袅烟香之中,红漆檀木还鲜亮着。
温子洛看了一会儿走进佛堂,将剩下的免灾经抄完。这又是吐血又是打翻药又是抄佛经的,只怕如姨娘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