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凤举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时辰都忘了,你看看外面的天,这是什么时辰?难道我不回来吃晚饭?趁着你好不容易有个空闲,这会儿天色又还早,咱们先去老太太那里说会儿话。”说完了,傅秋宁也已经彻底清醒,只好暂且压下心头怒火,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真真这些日子忙得不堪,连立规矩都许久不曾做,这会儿还不过去,下次去了,老太太该捶咱们了。”
金凤举笑道:“只是捶你,可别把我带上,我可早晚两遍晨昏定省从没耽误过。”说完却见傅秋宁站起身,一边更换衣裳一边拿眼瞟着他,冷笑道:“怎么?这就急着划清界限了?还没大难临头呢,就连这个也不肯帮我担着一点了?”
金凤举哈哈笑道:“若是娘子有命,那我不敢不从,别说担着点儿,就是全担着也无妨。只怕这会子老太君想着那戏,心里不知怎么喜欢你,不但没有罚,反而有赏,到那时你也让我担着不成?”说完傅秋宁忍不住也笑了,啐道:“想得倒美,有好处就没你的份儿,拿大棒子打你就替我受了吧。你要说不公平,便是不公平了,你待怎样?”
“我自然只有感激的份儿。”金凤举呵呵一笑,见傅秋宁换完了衣裳,夫妻两个便走出来,先到于氏罗氏房里说了会儿话,这才往康寿院而来。
路上金凤举让剪枫远远跟着,便和傅秋宁道:“上次我说的那个事儿,你问没问雨阶的意思?我看凌云那小猴儿却是对雨阶有意,只不知雨阶怎么想。”
傅秋宁笑道:“难为你想着,若不是你提起,我这些天倒把这事儿忘了。”因就将当日雨阶的顾虑说了一遍,却不料金凤举一拍巴掌,呵呵笑道:“这敢情好,他们两个合该凑做一对。凌云也和我说了,虽然现在有些大户人家上门提亲,但他父母都出身微寒,他不愿意娶一个千金小姐,唯恐给了爹娘气受。又说自己没什么大志向,根基也浅薄,想要指望丈夫平步青云的女子他也不要,免得日后受人家埋怨,说他是骗子,白白耽误女孩儿青春。上次咱们去庄子上,他看见了雨阶,虽没和我明说,那意思却是欢喜的,只说她看起来秀丽,最要紧是没有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气,他自己就是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人,两人许是脾气也相投。”
傅秋宁本来听了雨阶那番话,已经将这段心思放下来了,此时听金凤举这样说,不由得又活泛起来。因沉吟着道:“你可打听清楚明白了,这是他的真心?若真是这样想,我倒也不怕雨阶嫁过去后因为身份低受排挤。他心性如何你了解吗?该不会是盼着娶了雨阶之后,攀上你这棵大树好乘凉吧?”
金凤举摇头道:“断断不会,他和我也算朝夕相处了一阵子,心地是十分实诚的,他那父母我也见过一回,俱都是老实爽朗的人,他既然说自己没有大志向,又怎么会想着攀我这棵大树?何况他若是攀我,何必找雨阶一个奴婢?我之前也和他们说过冯家姑娘的事,他却再三摆手,只说是天上的仙女儿,这样家世的女儿他也不敢要。”
傅秋宁心中一震,惊诧的看向金凤举,她本来还想瞅个什么时候和对方好好谈一谈冯家三位姑娘的事情,却不料金凤举竟然已经在外面替那几位姑娘留心人家了。想起采莲碧玉的话,似乎金凤举对那几个女孩儿的心思也是清楚,且并不喜欢。她于是悠悠吐出一口气,暗道或许这件事上是自己小人之心度金凤举君子之腹了。
“这松了口气是怎么回事?”金凤举并不知道傅秋宁已经知晓冯家三姐妹的心思,想着她这些日子都长在那府里一般,如何知道这府里的事?却不知道他那两个通房丫头感觉到危机重重,早透出了话来。因此倒是有些好奇。
傅秋宁本想打趣他两句,不过这时候已经进了康寿院,她便索性“坏人做到底”,瞥了金凤举一眼,带笑不笑道:“这自然是有缘由的,回去后再告诉你,这会儿人多眼杂的,确是不方便说。”
果然一句话把金凤举的胃口吊了起来,可眼看着上房就在眼前,门口几个小丫鬟都开始弯身行礼,他自然知道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咬牙轻声道:“可不带这样儿的,把人心里吊了个七上八下算怎么回事?”说完便点点头,几个丫鬟立刻打起帘子,冲里面高声喊道:“小侯爷和宁二奶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