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有。”赵甲第诚实道。
“第几个?”蔡姨并不奇怪,眼前这家伙口头上说处男,她根本不相信。
“第二个。”赵甲第继续诚实。
“红颜知己有多少?”蔡姨知道男人都喜欢玩这套。
“除了女朋友,没有红颜知己,女性死党倒是有几个,不过没可能玩暧昧,我不喜欢,人家也都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女孩,我就算想滥情,也没那本事,干脆就死了这条心,怕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我打死都不干的。”赵甲第直截了当道。
“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情种的意图可惜没多情的本事?”蔡姨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
“不承认不否认。”赵甲第头疼道。
“真是孩子啊。”蔡姨笑道。
赵甲第当场连死的心都有了,为了她跟十几号彪形大汉干架落得鼻青脸肿,最后得到一个还是孩子的安慰奖,太悲剧了吧。
“你比小强大不了多少,不过总觉得我跟你代沟要小很多,他那个花花世界,我一直看不明白。这两年还好点,他刚到我那里的时候,顶着一个乱七八糟的爆炸头,稀奇古怪的耳环,不伦不类的纹身,没长大,偏偏要抽烟喝酒,说话也老气横秋,聊天方式和内容都天马行空,有钱了也不干正事,改装车,嘴上说私奔,其实是拿着父母的钱去找个度假村之类的地儿花天酒地,没钱就抽几块钱一包的烟,你一口我一口,自以为很爷们,很性格,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这点你确实好太多,否则你早被我踢出去了。”蔡姨给了一棒子没忘记给一颗枣。
“其实都差不多。”赵甲第汗颜道。
“恩,骨子里估计确实差不离,你也就表面功夫深厚一点,估计你家有高人,能把你磨成现在这德行,也不容易。”蔡姨笑道。
“姨,你属什么的?”赵甲第厚着脸皮笑道,从蔡姨到姨,好歹也是巨大进步。
“变着法子打探我年纪?无可奉告。”蔡姨瞪了一眼。
“那生日呢?”赵甲第坚持死缠烂打的方针政策。
蔡姨犹豫了一下,望向江面,轻笑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就是几月几号了。”
赵甲第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难怪她今天肯放着正事不做出来陪一群孩子折腾,估摸着是踩着生日的点上了想要挥霍一下。
“姨,你男人一定特虎。”赵甲第酸溜溜道。
“虎?”蔡姨疑惑道。
“就是很牛-逼的意思,虎人,猛人。”赵甲第笑道。
“他啊,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跟你爸差不多,都挺坎坷的,不过他身份有点特殊,在知青下乡的大潮中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一辈子都没认那个手握权柄的负心父亲,如果不是这样,他的下场也会圆满许多,起码不至于那么凄惨,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在五台山脚下碰上一个老先生,有缘一起喝了半杯茶,老人家笑着说了句小心小眼小肺小猫小狗小人,生于汝南,不是善种好汉,大风大浪大江大雨大潮大雪,庚子年,死了一干二净。结果一语中的。”蔡姨唏嘘道,眼神惆怅。
赵甲第咂舌,死了一干二净,这咒人也太狠了点。
“给我根烟。”蔡姨柔声道。
赵甲第递过去,挡着风,帮她点着。
“所以啊,我现在就一寡妇,悲凉不?”蔡姨笑道,娇艳如花。
我还是处男呢,天仙配啊。
不过赵甲第没敢说这话,怕被蔡姨踢下黄浦江。
“那老先生也给我私下算过命,说让我在黄浦江等着,等一个跳江的家伙,我回上海后这些年,就没来过黄浦江畔,怕真被我撞见神经病没事跳江。”蔡姨大笑,被烟呛到,即使咳嗽也是妩媚无双。
然后蔡姨就被彻底震惊了。
身边某个家伙二话不说就一跃冲出栏杆,以一种很狼狈一点都不华丽的姿势跳下黄浦江,略微听到扑通一声,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更滑稽的是那神经病貌似是只旱鸭子,就跟着水流漂啊漂,浮浮沉沉地喝水,貌似还卖力嚷了一声,“草,忘了老子不会游泳。”
“王八蛋赵甲第,你今天不被淹死,也要被我杀死。”
蔡姨扔掉烟,纵身一跃。
像一条从龙门跳回俗世的青鲤鱼。
只是仿佛她这一生从未如此充满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