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请想,这如何使得?”
卫长嬴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不进入蒙山帮中详谈?”
“少夫人说的再对没有!”赖大勇愤然道,“最可恨的是,这莫彬蔚不敢进入蒙山帮中详谈也还罢了,次次都答应,却暗令下属拼死阻拦!却比直言不敢还龌龊!委实是可恨可厌!老子如今想起来都是一肚子的鸟气,真恨不得一锤子即刻锤死了他作罢!”
木春眠赶紧呵斥道:“少夫人跟前,大哥不可无礼!”
赖大勇正要郁闷的赔罪,卫长嬴凭着对卫新咏的了解倒是猜出了些眉目,似笑非笑的道:“那么方才木堡主说,莫彬蔚几次击败了蒙山帮之后偏又手下留情,却不知道这留情是单对蒙山帮呢,还是之前被莫彬蔚击败的盗匪都被如此对待?”
木春眠与赖大勇都是一愣,片刻后才不确定的道:“这……蒙山帮往北的几窝盗匪似乎都是被他收编了?至于说这样的留情么……倒没听说过。”
“那就是了。”他们两个反应不过来,卫长嬴这种深居后宅的贵妇却最清楚这种道道儿,当下就轻笑了一声,道,“我猜自从赖姑娘潜入莫彬蔚军中被擒之后,虽然莫彬蔚承认了此事,但一准没再让你们见过她?”
“没错!”木春眠与赖大勇听出她话中似有别意,顿时大惊失色,“少夫人的意思是……琴娘她难道已经、已经遭了那莫贼的毒手?!”
“……”卫长嬴沉默了一下才道,“据我所知,莫彬蔚甚是年轻,而且乃是天生将才!”
木春眠与赖大勇茫然的看着屏风。
卫长嬴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赖帮主在此事前,不是正替赖姑娘物色夫婿?莫彬蔚本是我娘家凤州治下人氏,至少粗通文字,听闻人也生得齐整……年岁又与赖姑娘仿佛……”
其实她是没听卫长风等人提到过莫彬蔚的长相的。只是卫长嬴对自己的祖母与弟弟都很了解,他们没有特别提到莫彬蔚的容貌,这就表示莫彬蔚容貌举止在常人里比起来至少也有中上。否则宋老夫人与卫长风提到此人,难免会惋惜一句:“是个人才,只是仪容欠缺了些。”
反之,若这莫彬蔚似卫新咏一样,单凭容貌气度就有人想推荐他出仕,那宋老夫人跟卫长风肯定也会说声:“风仪谈吐俱佳,若非庶族,前途不可限量。”
卫长嬴记得自己在娘家时,祖母跟弟弟都没讲过莫彬蔚的长相气质。显然这人没有出色到了值得提说的地步,但也没差劲到了他们惋惜的程度。按照她对宋老夫人和卫长风的了解,祖母与弟弟对于人的长相谈吐的评价向来是跟着才华、身份看的。以莫彬蔚在凤州大捷中的表现,至少容貌气度不逊色于大部分常人,才不会得一个“才干出众,然而仪表差强人意”的议论。
可见莫彬蔚容貌即使谈不上英俊,也不差,而且他领兵……且不管他这兵从哪儿来的。总之领兵从南蒙山一路打到北蒙山,横越数州——单这份气魄,就足够倾倒许多养在闺阁里的怀春少女了……
经这一路风霜磨砺过的男子,往往更容易吸引情窦初开的少女!
赖琴娘虽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娇小姐,可她在盗匪窝里长大,即使赖大勇跟官府勾结着,但这个妹妹既然都是帮里二当家——想来也是跟着帮众在蒙山里东躲西藏的没功夫去见识出色的男子。
谁叫蒙山帮的帮主就是她的嫡亲兄长呢?其余帮众,皆伏于赖大勇之下。真正能干的,谁会甘心做个盗匪?
若没有莫彬蔚扫荡蒙山盗匪一事,赖琴娘限于身份见识,兴许就在帮里挑个差不多的人嫁了。偏偏莫彬蔚来了……赖琴娘心疼兄长,气愤之下不顾敌我悬殊冲去莫家军里给哥哥报仇——不管她有没有能够冲到莫彬蔚跟前,但莫彬蔚扫荡蒙山诸匪是为了吞并他们,自不可能轻易杀了蒙山第一大帮的帮主之妹、还是帮里的二当家。
……退一万步说,即使莫彬蔚想屠了蒙山帮,赖琴娘这种年少未嫁的女子,也应该属于掳物而不是杀戮的目标嘛!
卫长嬴心想换了自己也肯定对这赖琴娘施以怀柔之法:赖大勇带着整个蒙山帮都被莫彬蔚打得大败,身为帮主都被伤着了……这赖家姑娘也不知道是傻呢是傻呢还是傻呢?居然一个人提把剑就冲出去了……
这么天真的女孩子,不哄白不哄嘛!
被卫长嬴点破赖琴娘没准是对莫彬蔚由恨转爱,羞见兄姐,这才躲在人家军中不肯出来。而莫彬蔚也是频频邀赖大勇去其军中详谈,大约就是想私下里的时候把事情说开来认亲戚了……木春眠跟赖大勇都是晴天霹雳——两人呆了好半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否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