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母亲,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卫长嬴定了定神,并不理会黄氏暗扯着自己的衣袖,平静的对满楼道。
这才转头与黄氏道,“总归要跟母亲说下的。”
“婢子伺候少夫人更衣。”黄氏暗松了口气,沈宣他们才走,戎人即使已经破了城,但有自愿留下来断后的沈藏厉抵挡,应该还能撑上一会。卫长嬴走之前要跟苏夫人说一声就说一声吧,这点辰光照理还是有的,苏夫人平常待媳妇不错……重点是只要卫长嬴不是改了主意就好!
这时候满楼得了答复按理应该立刻回去禀告了,但她却没走,而是催促道:“少夫人您快一点!还有,黄姑姑,夫人叮嘱,您给少夫人换颜色暗一点、最好是下人穿的衣袍!”
“嗯?”正要往内室里去换衣服的主仆都不禁愕然!
虽然说黄氏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甚至刚才趁卫长嬴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时,她都已经把这样的衣物找出来、并将重要的东西给卫长嬴打好包袱了,但满楼这话?
“裴家大少夫人来了,同来的还有裴大公子,以及邓公子兄妹、顾家二公子。”满楼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卫长嬴,道,“裴家大少夫人说,打从当年去西凉的路上,就常与少夫人您作男装骑马。在西凉时,您得空也会跟她一起到城外跑马游玩。您两位的骑术都是很好的,所以她出城之前特意来找您同行,都是女眷,方便照应!”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卫长嬴主仆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数息后,卫长嬴才惊愕的问:“那母亲的意思……?”
“当然是让您跟他们一起走!”满楼沉声道,“咱们三公子救过裴大公子。邓公子以及顾家二公子,您在西凉都是见过的,既是咱们公子的同僚,夫人说他们向来也都是公子的知交好友,都不是外人。之前就您一个女眷,不方便跟着阀主他们,也是怕在路上出了意外还不如在这宅子里来的体面……但现在裴家大少夫人既然找上门来了,又再三保证您骑术比她还好,裴大公子与邓公子都愿意护着妻子或妹妹同行,还有裴家大少夫人的庶兄顾二公子在,有这许多人照应,夫人也想您试一试!”
她声音一低,“夫人说,但望您一路顺遂,往后,也代夫人与其他少夫人们看顾些孙公子以及四孙小姐、五孙小姐们!”
“少夫人,不可让顾夫人他们多等,快跟婢子进去更衣!”卫长嬴听了这番话,一瞬间热泪盈眶,说不出的百感交集、五味陈杂。黄氏赶忙拉着她,对满楼道,“满楼姑娘少待,之前少夫人去西凉路上穿过的男装,就放在里头,马上就能寻出来!”
满楼点头:“快一些!西门似乎已经破了,便是咱们太傅府离西门远,但既然要走,终究不可多留!”说罢转身回上房去禀告。
卫长嬴被黄氏扯进内室,一眼看到榻上放着一个打好了结的包裹,旁边是折叠整齐、还带着衣箱里防虫香囊气息的玄色男子劲装。
她依稀记得这是自己当年匆匆赶去西凉的路上,因为路途遥远,马车坐到后来颠簸得受不住,加上顾柔章的撺掇。黄氏跟几个针线好的使女,就将带给沈藏锋的衣袍,拣簇新没上过身的两套照着她们两个的身量重新做了一下,让她们不时可以下车骑马活动下筋骨。
但去到西凉后,她忙得不可开交,在顾柔章离开之前,根本没有过能够陪她去城外跑马的机会。之后沈藏锋空闲下来,夫妻两个倒是去城外并辔驰骋过两次,那时候因为沈藏锋陪着,所以
也不必作男装了。
所以这套衣袍除了去西凉的路上穿过外,根本就没上过身。后来回帝都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收拾进了行囊。
不过卫长嬴知道,这套衣袍纵然随手带了回来,但原本肯定不是就放在内室的。作为大魏一等豪门的贵妇,她的衣裙委实太多了,内室里的几大口箱子都是当季最频繁穿的,当季许多服饰还要放其他屋子里,更何况这套当时认为回了京一准没机会再穿的男子袍服?
不必问也知道是黄氏方才快手找了出来,自己衣服那么多,真不知道这位姑姑又要忙这个又要忙那个,是怎么这么快就找了出来?
卫长嬴想到初见黄氏的情景,心中一阵酸楚,蓦然转头朝外喊道:“琴歌、艳歌!你们也去更衣!”
“少夫人说的是,你们会得武艺,这一路上可以护卫少夫人。”黄氏这时候已经快手快脚的替卫长嬴脱去原本的贵妇华服,闻言亦道,“不过是两匹马的问题,咱们家马厩里本来豢养的马就多得很。好的现在都被带走了,差一点的还有好些。总比庶民只能靠两条腿来的好……想来夫人既然许少夫人跟顾夫人她们一起走,也不会吝啬两匹马给琴歌与艳歌。”
“还有江伯……”卫长嬴之前满心都挂念着儿子,这时候自己能够走了,她记起来的人就太多太多了,哽咽道,“还有贺姑姑和黄姑姑您!既然琴歌艳歌也能一起走,那她们也可以带上姑姑们?”
黄氏却摇头,道:“早先阀主他们走时,江侍卫若愿意跟上就可以跟去的。但江侍卫不愿意离开贺妹妹和荷月。至于婢子,婢子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就是个累赘,怎么能够拖累了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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