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可要亲近!”
卫长风冷笑,“到时候即使心里不痛快,能不替他们隐瞒?”
话是这么说,但苏秀葳跟苏鱼舞要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把沈家、卫家都算计进去,哪怕是亲戚,任谁也不会高兴!
“……我叫人陪你进帝都一趟,你去看看你姐夫吧。”卫长嬴思索了片刻,轻叹道。
虽然不希望跟嫡亲表弟敌对,但终究是自己家更重要的。士庶不婚的惯例下,数百年士族互通婚姻下来,举国的士族差不多都曾互为亲家过,可该斗的时候谁又管得上这些?这个道理,如卫长嬴、卫长风都是打小就被潜移默化的教导过了。
想起初嫁时被丈夫带到苏家拜见,苏鱼舞还只是一个为心爱鹦鹉罹难郁郁寡欢的贵族少年……当时谁能想到他会有水淹一城十五县、视十数万人命如蝼蚁的狠辣?现在行这样的要挟之举,似乎也不无可能。
卫长嬴忽然自嘲一笑,自己也不是当年懵懂了,又如何能够强求旁人始终不变?
定了定神,她叫来别院的侍卫首领护送卫长风进城,又叮嘱:“调一队精卒来拱卫别院,再设法寻些快马、马车来安置到后院,使专人看守照料。对外就说前两日发现别院附近草木被践踏的痕迹,怀疑有乱民靠近过。”
摈弃了亲情的信任之后,四面八
方都是风雨欲来——卫长嬴可不想自己母子连同这别院上上下下,都成为西凉军与青州军、或者其他什么势力开战的缘故!
帝都因为苏鱼梁突如其来的死讯陷入一片大乱时,盘州,奇山堡。
奇山堡距离雍县约有两百余里,是盘州跟相邻的锦州交界地的一个镇为了抵御流民滋扰改建而成。
如今流民如牛毛,酷烈毒害有时候甚至超过盗匪。
所以这座堡的防护非常用心,从外观看,墙高壕深,虽然是阴天,望楼之上仍旧不时反射出凛冽寒光;入内之后,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不想闻壮士还有这样一番基业!”说话的是莫彬蔚,以他所长,一眼就看出来这座奇山堡虽然受限于物资与财力,不可能像真正的重镇那样防卫完善,却是被尽力修缮成一座坚固的堡垒的。
其用心程度,甚至连雍县都比不上。
在现在流民肆虐的情况下,以一个起事之后只在乡间闻名的势力的首领,建造这样一座堡垒,实在让人意外。
不过看到这座堡垒,莫彬蔚倒有些明白,为什么这闻伢子能够在他们被十万发了狂的青州军疯狂追杀下,还将主要的三人全部救出。
就连身中数箭、此刻还在昏迷中的赵都尉,亦被一路带到此处。
此人真正的实力,其实早就可以占据城池,打出正式名号了。想是图谋甚大,故意隐忍不发,在不声不响之间布局,既预备一鸣惊人的机会、也是免得被提前打压下去。
“莫校尉谬赞了,咱们这种乡下泥腿子,哪里能建造得起这样齐全的堡垒?”不想面对莫彬蔚的称赞,闻伢子却摇了摇头——这闻伢子自称年是三十九,距离不惑只差一年,但想来是早年做耕农时被苛捐杂税重压摧残,看起来足有四十来岁。
虽然皮肤黎黑、眼角已有明显皱纹出现,但仍旧看得出来其面相堂皇,声音亦洪亮非常,很是坦然的道,“这奇山堡本是这里的前身、奇山镇上一家富户所建。那富户颇有眼力,天下没有像现在这样大乱的时候,就改镇为堡,还囤积了不少粮草、辎重等物。后来天下乱了,就以这些粮草、辎重招揽青壮男子为堡卒。说来不怕校尉笑话,在下与一班兄弟,为了给自己与妻儿讨口饭吃,那时候就投了这里。”
莫彬蔚一愣,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说谎,脸色就微微一变!
闻伢子虽然读书不多,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极是擅长,察觉到莫彬蔚一下子警惕起来,赶忙道:“莫校尉千万不要误会!这奇山堡却不是我等抢夺而来,而是原堡主亲自托付!”
见莫彬蔚神色之间似有不信——这样一座用心良苦修筑的堡垒,别说乱世,就是太平时候那也是价值不菲,听闻伢子的意思,跟这前任堡主又不是什么亲戚知交,不过是被招揽过来给人家卖命的,旁人凭什么把家业都交给你?
“这当然是有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