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身体不好,回来休养。结果这才几天,就又是早出晚归……别是专门回来防备着南面的吧?”
“怎么可能呢?”沈藏锋轻笑,认真的看着她,“我怎么舍得叫你跟光儿、燮儿没人依靠?”
卫长嬴啐道:“我还有娘家呢!我自己难道就是好欺负的?”
“是是是,嬴儿当然很厉害——不过有为夫陪着你们不是更好吗?”沈藏锋笑着哄道。
可他没说几句话,就疲惫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卫长嬴心中担忧,不肯再和他说话,道:“睡罢。”
等沈藏锋沉沉睡去,卫长嬴却悄悄从他怀里挣出,赤着脚到了外间。
早有使女备好了鞋袜衣裙,服侍她穿好。
出了门,卫长嬴直奔前院,叫人把沈藏锋的心腹书童与小厮都喊到跟前,盘问:“夫君这两日在操心的,都有些什么事情?”
书童跟小厮迟疑道:“阀主虽然没说不能告诉王后,然而……”
“今儿个夫君回去脸色不太对,我瞧他近来精力大不如前。你们是随他出征又随他回来的人,对于原因想来非常的清楚。”卫长嬴懒得跟他们罗嗦,直截了当的道,“如今他是不能劳累的,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们又不是目不识丁,想来不用我来给你们讲一遍?”
又说,“你们在沈家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不是头一次逆着他意思了。难道以为我这点事承担不起?”
书童只
好道:“曲文等人连下数城,雍军因为主力都在北面,可谓是节节败退。所以南方士族都持观望的态度——但阀主并不着急,似乎早在预料之内。”
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道,“阀主这两日并没有非常操劳,都是在教导大王子课业。”
卫长嬴皱眉道:“那夫君为何显得非常疲乏?”
书童不敢说话了。
卫长嬴又问了半天也没问出端倪,只好悻悻的回去。
知道她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下人们都识趣的不吭声。
结果走到院子门口时,卫长嬴忽然站住——下人们还以为她看到或者发现了什么。不意卫长嬴站在那里片刻,吐了口气,自语道:“难道是为了他们的观望……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完人也放松下来,拂袖道,“都回屋吧!”
她回到房中,见沈藏锋还在睡,松了口气,给他掖好被子,重新偎于他怀内……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证实了卫长嬴的猜测——
秋末,北戎大祭祀与大可汗在同一天亡故,据说是大可汗因为那场厉疫,连魏人中号称神医的季去病都束手无策,对大祭祀起了十二万分的防备……这也在情理之中,为了防范自己受大祭祀所害,大可汗连睡觉时都会安排一匹马在帐子里。
结果,那匹马忽然在夜里发起疯来,在大可汗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无巧不巧的将大可汗踢成重伤!
而坚信自己中了大祭祀之计的大可汗,撑着最后一口气,指定长子为新任大可汗后,下令将大祭祀处死!
……这是大魏这边打听到的情况,至于说戎人内部到底是怎么个恩怨法,那就不清楚了。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落了下风的北戎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但魏军这边无论是辎重还是挂心南面,也都决定了大军不可能继续深入草原——快入冬了,草原的冬天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在戎人主动派出使者求和的情况下,闻伢子做了做样子就答应了和谈。
因为两边都有事,所以和谈非常迅速。
戎人撤出魏境,交还所有掳掠的人口,以及剩下的掳物——已经耗费掉的,他们拿一批战马来作补偿——这个要求对于戎人来说,很难讲清楚是不是吃了亏。
因为草原盛产骏马,大部分戎人上战场都不可能只有一匹马。而他们一连串的战败后,死了很多人,可坐骑却不一定全死了。所以不用回王帐那边筹集,就能够凑出一批战马来。
既然要停战,这些战马一时间也没了用武之处。而且闻伢子这边答应每匹战马补偿他们一定的银两,马上冬天就要到了,因为人口跟掳物都要交还,即使可以因为魏人这边肯定统计不过来藏掉一部分,但大头却是瞒不住的,这样过冬的物资,就不会有想象中的丰盛……
最重要的是新任大可汗接位,不管以前是不是新任大可汗这一派,他们总得有所表示——大王子出身的新任大可汗会稀罕一批对于戎人来说只是还不错的战马?!
和谈顺利的消息一传出来,雍军士气大振!
相比之下的,却是他们的敌军开始头疼了。